病房内顾戎一夜未归。

方大爷实在是等不回来人，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一早顾戎却赶在医生上班之前到了病房。

顾戎把带来的早饭拿出来摆好，把小勺上的水擦干净递给孩子，早饭刚吃一半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周继红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多了几分严肃，进门先是笑眯眯地摸了摸发方安安的脑袋，而后才对着顾戎说：“半个小时，吃完饭就带孩子过来。”

周继红横竖看顾戎都不顺眼，能精简的话绝对不多说。

顾戎不免失笑的一刹，非常配合地点头：“好。”

“谢谢周医生。”

周继红呵了一声转身就走，到了时间顾戎直接把孩子带了过去。

医生说的话内容过于晦涩深奥，方大爷急得满头是汗，大多都没听明白。

顾戎也难解其意，话在脑子里过了许多遍，最后也只能做到记住。

各种不同的检查陆续做了两天，等所有的报告全都拿到手，顾戎得到了最好的治疗方案。

及时手术。

孩子的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歪歪的养到这么大已是幸运，再耽误下去有弊无利，随时都会对孩子的生命造成威胁。

可手术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

“手术费。”

周继红不掺带任何私人偏见地说：“从前期准备到术后康复，你至少要准备五千块钱，还不一定就够。”

金玉有价，药无价。

手术之前还可以凑合拼运气熬着，一旦上了手术台，人命就是用钱来买的。

周继红想到方大爷对自己的客气，以及孩子的乖巧，不等顾戎接话就黑着脸说：“你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儿。”

“但先说好，我最多借你二百，多的我也没有。”

顾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明显一愣。

周继红误以为他是嫌费用太贵，罕见的耐着性子说：“顾戎，这是救命。”

“我老师的话你也听见了，这孩子的病不能再拖了，你要想她能顺利长大，就必须咬牙掏这笔钱，否则……”

“她活不……”

“我知道。”

顾戎像是听不得那个死字儿似的，果断抬手打断周继红的话，在周继红不满的目光中沉沉地说：“安排手术。”

五千也好，五万也罢。

这钱他出。

顾戎的财大气粗出人意料，他交钱的动作更是快到让人意外。

术前须知刚谈完不到一个小时，顾戎就去缴费处把需要余留的医药费都交齐了。

方大爷先是被高额费用吓得手足无措，得知顾戎都交了，又忍不住躲在角落里抹了好几次眼泪。

只是顾戎在外头好像还有别的要紧事儿，往往在医院里待不了多久就会出去，每次都来去匆匆。

直到孩子的手术圆满成功的那天，方大爷欢喜得在病房里捂着脸又哭又笑，顾戎也脱力似的靠在墙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大口气。

周继红拿着一叠厚厚的病历，也是满脸庆幸：“术后效果比预期的好，再住院观察一个月，确定没问题了就能出院回家了。”

从他们到省城到手术成功，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庆幸的是所愿是所得，一切都不曾白费。

顾戎发自内心地连着说了好几声感谢，周继红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手术不是我做的，谢也用不着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