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村的穷是出了名儿的，顾家的二层小楼在村里是独一份儿的威风。

尽管很多人都奇怪顾家是哪儿来的巨款盖楼，不过好几年了也只有这么一个独一栋，所以顾戎去的方向特别明显，一眼就看得出来。

顾戎在村里来往的人家少得可怜，只有胖婶把他当半个儿子看，意识到不对的人也只能来叫胖婶去帮忙。

人群闹哄哄着急赶来的时候，顾戎已经到了小楼门口。

这是小楼建成后顾戎第一次来这里。

大铁门上缠着铁链的大锁，足足绕了三圈。

隔着铁门还能听到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顾社和兰桂香也回来了。

只是顾戎并不打算叫门。

顾戎稍微后退半步打量了一下缠着的铁锁，活动了一下肩背举起斧子对准大锁咣当就砸了下去！

屋里哭闹的人听到巨响惊惶失措地跑出来：“咋地了？”

“顾戎你这是……”

咣！

顾戎抬手又是狠狠一斧子下去，锁得严丝合缝的锁头在大力之下出了奇迹，嘎嘣断开被顾戎随手扔到了脚边。

兰桂香险些当场气疯了。

兰桂香哆哆嗦嗦地指着戾气横生的顾戎，怒道：“小畜生你想干啥？！”

“这是你娘和老子家，你……”

“又不是我家。”

顾戎一脚踹开没了锁的铁门往里走了几步，看着受惊后退的兰桂香嗤道：“再说我哪儿来的娘和老子？”

“你生得出来畜生吗？”

顾戎嘴上说着这里不是自己家，进了门却不见半点客气，手腕一转斧子就随意砍倒了院里的鸡笼。

意外被放出来的大母鸡爆出惊恐的咯咯声四处逃逸，疯狂扑打的翅膀还扇起了一地的鸡毛。

兰桂香捂住自己缠着纱布的脑袋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当家的！”

“当家的你快起来，顾戎要杀人了！”

“来人啊快……”

“急着叫唤什么？”

顾戎缓缓走上台阶，看着不断后退险些跌在地上的兰桂香，嘲道：“我不杀人。”

“就是单纯来收个利息。”

今天闹起来的时候他不在，在派出所的时候还有一张了谅解书没签，他只能忍着。

可赔也赔了，该拿的谅解书也到手了。

现在就没什么忍耐的必要了。

顾戎对着兰桂香伸手抓着她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眉眼间还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口吻多有无奈。

“打上我家找我老婆麻烦的时候，也这么腿软吗？”

“下次要钱也好，想找茬也行，记得挑个我在的时候来好吗？免得我还要再来一趟，真的很麻烦。”

顾戎话音落地，在楼上睡觉的顾社听到楼下的巨响也跑了出来。

看到顾戎手里的斧头，顾社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顾戎缓缓抬眼看向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像是隔着老远也被他身上的浑浊酒气熏了似的，不耐地皱了皱鼻子，松开兰桂香踹飞了摆着的茶几。

茶几上摆着一套一壶六杯的茶具，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飞出半空摔了个七零八碎，满地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