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很轻地笑了声，退回驾驶位，提醒道：“安全带。”

车里响起系安全带的声音，磕碰两下才扣进去。

车程很短，乔听月尚未脱离懊恼自责的状态，陆忱已经找到了停车位。

下车，嘈杂的声音立刻灌入耳朵，像极了往沐浴露里注水，泡沫越来越少，香味越来越淡，先前若即若离的暗昧情愫逐渐消弭。

陆忱问她：“想吃什么？”

乔听月望着眼前烟火气十足的场面，骤然陷入回忆。

小学时，父母带着她和姐姐逛早市，本来是要囤年货，她嘴馋，看见什么新鲜的都想吃，父母怕她哭闹，就全给她买了一份。

小孩子胃口小，没等尝遍就饱了，最后食物全都进了爸妈姐姐的肚子里。

“乔老师。”

乔听月闪了下神，“您叫我？”

陆忱点头，“想到什么了？”

为什么眼神那么复杂。

乔听月浅浅笑道：“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她没多说，恢复元气满满的样子：“我知道什么好吃，跟我走，请您吃早餐。”

陆忱说好，他无欲窥探独属于她的过往，他会创造有关他们的，更深刻更美好的回忆。

实际上，早市的记忆早就在漫漫时光中褪了色，乔听月的经验完全来自于校外的小吃街。

好在资历长久的小摊味道和品质都经过大众检验，不至于踩雷，顶多不合口味。

因为封路，摊贩的货物几乎消耗带殆尽，今天买货卖货的人不算多，不如昨天热闹。

乔听月和陆忱走走停停，每样少买一点，走完半趟街，手里提满了东西。

乔听月艰难空出手付了小馄饨的钱，正好馄饨摊有桌椅，提议道：“陆先生，就在这吃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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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坐在红色小塑料凳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从背后看，脊背挺拔，气质超绝，衬得整个馄饨摊都高级起来。

乔听月静静打量一番，笑道：“陆先生应该没吃过路边摊吧？”

“吃过，”

陆忱顿了下，“昨天的煎饼。”

“那个不算啦，”

乔听月把早餐分好，有些没法分的就摆在中间，“您尝尝，很好吃的。”

说完，她先咬了一口豆沙包，软白包子上出现一个月牙缺口，露出内里深红色的馅料。

乔听月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比食堂卖的好吃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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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用食堂作比较，陆忱莞尔，“怎么，a大的食堂亏到你了？”

乔听月沉吟片刻，非常负责任地说：“午餐晚餐都不错，唯独早餐，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阿姨包东西不舍得放馅，”

乔听月怨念，“有一回我买奶黄包，咬了三口才咬到奶黄，然后我就把那家举报了。”

当代大学生，坚决不容忍食堂偷工减料。

陆忱扶着不锈钢碗，放下勺子，他庆幸没把馄饨吃到嘴里，否则怕是要在乔听月面前丢人。

还是不够了解她，之前没发现她还有冷幽默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