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上官玥凄然一笑：“其实，从海棠为了我冲向红颜的刀下，从我抛下她踏出宫殿那刻我就知道她必死无疑。

虽然明知道她会死，我还是可耻的抛下了她，而她死前对我说‘谢谢’……呵呵，她谢我什么，又有什么好谢我的？红颜的目标一开始就是我，可她却为了我去死……

只是因为我是主子，而她是丫鬟吗？因为我的命比她高贵吗？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我死……为了我——那么怕死的我，不值得啊……”

上官玥说着，怔然的抱着海棠，不肯松手。

乔冥与乔然只是沉默的望着她浑身鲜血的跪在床边，眼神空洞，似乎一夕之间失去了灵魂一样。

她就那样木然的跪着，一跪就是一整夜，而乔冥与乔然就站在她身后陪伴着她。

乔然虽然顾忌乔冥猜疑不便上前相劝，但他见上官玥那么凄然，那么绝望的样子，心开始疼了起来。

他走上前，俯下身，对上官玥温柔的说：“皇后，这不是你的错。

太医早就说了，就算她不救你的话，也会死，甚至死的会更惨。

这样的结局，对双方都是最好的。

你放手，让海棠入土为安好吗？”

上官玥没有说话，还是紧紧的抱着海棠，看都不看乔然一眼，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乔然不停的劝慰她，而乔冥却走上前，把一把刀丢在上官玥面前。

在她耳边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她可以，你也可以。

既然不想活了，你可以选择死亡，没有人会拦着你。

你……会吗？”

乔冥说着，亲自把刀放在了上官玥的手中。

他的手心温热，但眼中满是彻骨的冰寒。

他握着上官玥的手，沉静的说：“想死的话，你有很多机会，任何人都不会拦阻你。

朕也不会。”

“你……”

“海棠死了，你不想活下去的话，也可以去死。

与生存相比，死实在是太容易了，不是吗？”

乔冥冷冷的一笑，嘴角满是嘲讽。

上官玥怔怔的望着手中明晃晃的刀，望着海棠已经冰冷的尸体，痛彻心扉。

她只觉得身体一软，双腿不受控制的跪下，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她的双手用力抱着自己的肩膀，喃喃的说：“她死了……她是为我死的……

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的海棠，在我难过时安慰我的海棠，总是对我微笑的海棠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