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麓的眼睛此刻亮如星辰，心口滚烫。

叶双双看他久久未言语，调笑说道：“好看吧？”

“……好看。”

裴麓这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嘴上说着，一双眼睛依旧看在叶双双的脸上，意有所指。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袒露自己的内心，毫无保留。

他垂下眼帘，静静地等候叶双双的回应，抑或是宣判。

叶双双是一颗蒙尘的明珠，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裴麓一直都知道，她喜欢的人只是喻子石。

从前是那样，现在也是这样。

最近四处都在传言她和喻子石关系匪浅，私底下很有交情。

也有传言说叶双双是金凤凰，是要捡高枝飞的，早晚都要进城去过好日子。

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他本来没有这个资格去质问，甚至不敢去质问。

叶双双每天已经很辛苦了，如果这是谣言，那么不该让谣言来使她烦心。

如果……是事实，那，他尊重她的意愿。

虽然这样打算，可是这个可能让他的心有些迟滞和酸疼，像钝刀子割肉一般，皮肉已经翻开，只是没看到血。

和叶双双一起的生活是这样快乐平静，同时也是一种痛苦又恐惧失去的折磨。

谁料峰回路转，今天的礼物不免有些意外。

他看到那两件衣服时，倏而心跳加速，慌得厉害。

如果……她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她会不会、有没有选择自己的可能呢？

是自己的错觉么？

叶双双总觉得四周的空气也十分燥热，裴麓的眼睛仿佛带着温度，目光所至之处灼灼作烧。

不知道情况怎么突然演变成这样了，有些懵，下意识岔开话题，调笑道：“我说的是衣服，你说的是什么？”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扇自己一下。

这不是越说越黑么？

她在感情上生疏得很。

虽说活两辈子，但是后世生活步调和节奏快得很，饮食男女，谈爱也是讲究效率和结果。

对待感情性子慢热，对不熟的人示好总有些寡淡和兴致缺缺，因此也难碰到合拍的伴侣。

或许比起爱情，她更习惯于亲情的相处。

和叶双双的温吞不同，裴麓此刻恨不得求一个速死。

叶双双这样好，如果能喜欢自己，那么他怎么对她好都不为过，命给她都行。

可如果她有了别的想法，也不该拘着她，生生耗费她的好。

他难得直言自己的心，进攻性极强，不得到一个回答不罢休，继续把话更挑明了一层，“都好看，你更好看。”

话挑得更加分明，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蟋蟀声啾啾叫个不停。

……这气氛，多少有点走向奇怪的方向了吧？

叶双双有些慌乱，脸上透出一丝赧然，讷讷：“你喜欢就好。”

两人日常的相处都是叶双双占上风，把控一切。

如今她的聪明在裴麓的坦诚面前竟露出一些溃不成军的模样。

裴麓目光灼灼，“喜欢。”

一句话说完，叶双双闻言诧异地看过去。

裴麓也侧过脸，一双漆黑锋利的眼睛紧紧锁住她，里面蕴含着无限的温柔和深情，几乎要把她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