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欢快活泼的小女孩此刻全身是血站在院子中央，地上躺着的黑熊已经被开肠破肚，露出冰冷的内脏。

男人手里还攥着刀，直直躺在地上，双腿不停蹬着地面，脖子用诡异的姿势往后仰，像是有人抓着他的脑袋往后扯一样。

“爹！”

小女孩嚎啕大哭，看见姜彩她立刻走上来，“姐姐，你救救我爹吧。”

姜彩没碰任何东西，拿着鞭子戳了一下地上的男人。

男人浑身颤抖抽搐嘴角全是白沫，已经没了意识。

这症状有点像癫痫。

看着哭成泪人的小女孩，姜彩忍不住问道：“你娘呢？家里其他大人呢？”

小女孩红肿的双眼望向姜彩，抽噎两下声音稚嫩清脆：“没了，爷爷奶奶都死了，娘也死了，家里就我和爹爹两个人。”

姜彩默然。

“你爹经常这样吗？”

姜彩看了看空荡荡的院子，除了这扇大门和四堵墙，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小女孩点点头：“爹爹每隔几天就会这样，以前娘也是，后来有一天娘倒在地上就没再醒过来。”

家族性癫痫？！

这可不常见。

说话间男人不停抽搐，牙齿上下不停摩擦，跟打架似的，姜彩掰开他的嘴，把鞭子塞了进去。

癫痫并不是什么大病，抽搐结束就会恢复正常，很多患者死亡反倒是因为抽搐的时候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也许是为了分割黑熊，男人身上只穿了里面的袍子，这冰天雪地里只怕要冻坏人，姜彩伸手扶起男人，用力往肩上拉——

咚！

刚抬起半个身子，姜彩手脱力直接滑了下去，姜彩无奈捏了捏酸痛的手掌，这幅身体实在是太弱了，跟她以前没法比。

“恩人，你，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李大海夫妇站在门口伸了个脑袋小声提醒，像是怕染上什么病似的，说完两人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姜彩只觉得无语。

“快来搭把手。”

姜彩对着李大山招手，“帮我把他抬进屋里。”

李大海愣在原地，憨厚的脸上满是为难神色，一边是他的恩人，一边是黄大仙，他实在不敢动：“恩，恩人，我不敢进啊。”

他儿子才刚刚好转，他可不想交代在这里。

“放心，有什么怪罪我担着，跟你没关系。”

姜彩鄙夷，一只手拖着男人的手臂，一只手扶着膝盖，努力站起身。

李大海犹豫片刻，还是进了院子：“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仙大仙别怪我。”

他正要走，却被后面的妻子拦住：“不行！

不能进，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了事我跟儿子可怎么活啊！”

“少废话，你也进来。”

姜彩回头撇了一眼。

李大海不情不愿进了院子，一人一边把男人架进了里屋。

里屋比院子好不了多少，除了炕就是一张八仙桌和四把凳子，连床上的被子都只有一床，还是破破烂烂的。

李大海忍不住感慨：“李三家过得这是什么日子啊！”

地上的男人叫李三，算起来跟李大海家还是远亲，但李大海从来不敢跟他家接触，生怕被黄仙盯上。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姐姐，谢谢你们。”

小姑娘李甜甜不住道谢，展开破烂的被子盖在李三身上，蹲在床边不住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