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脸上怒意难消，她冷冷地看着谢明檀，“你才回来几天，便闹得鸡犬不宁……”

孙姑姑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她连忙说：“谢夫人，这杯子是老身不小心碰碎的。”

谢明檀看了眼孙姑姑，心里多少有些意外。

谢夫人先是一愣，随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没想到你竟然威胁孙姑姑！”

别说谢明檀无语了，孙姑姑都有点无语。

她重申：“这杯子的确是老身碰碎的，与明檀无关……倒是谢夫人，老身确实不太明白，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便认定是明檀所为？”

谢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还勉强笑了笑，说道：“只因为明檀平日里性情顽劣，这种事多了。”

孙姑姑反问：“据我所知，明檀归家也没几天，能犯多大的错？”

谢夫人想到那天晚上就觉得憋屈，想到祠堂就更憋屈，但是这些事，她也不好去和孙姑姑说。

最终只能又无比憋屈的把话咽了回去，想着孙姑姑在京城有些脸面，她不能打了孙姑姑的脸。

谢明檀坐在一旁，看起来像个局外人。

孙姑姑看她这小模样，又从刚刚谢清卿的表现里已经完全看透了谢家的弯弯绕绕，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想到，这官员内宅之中的事儿倒是比那后宫之中也差不了多少了。

她莫名对谢明檀起了点怜悯之心。

她不动声色挪了挪步子，语调平常，说道：“老身来教课之前，的确听闻谢小姐顽劣不堪，还以为是个多蠢的，今天倒觉得并非如此，谢小姐很聪明。”

谢夫人亦是这京城贵妇圈子里有名有姓的人物，腔子里长了颗七窍玲珑心，孙姑姑作为外人，说这话其实有些越界了。

孙姑姑话里的同情之意她也听得出来。

我这个亲娘还在这杵着，哪里用得着她来可怜我女儿了？

她面上挂不住，只是顾忌孙姑姑的身份所以不好言说，现下也只能不冷不热的把话顶了回去，“那是孙姑姑教的有心了，我这女儿我自己心里清楚，怕是个蠢得，今日若是表现好，那也是孙姑姑教导有方的缘故。”

孙姑姑原本还只是对谢明檀稍微有点同情罢了，现在却是真的有点儿生气，只觉得谢夫人怎么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她冷声说道：“谢夫人这是连老身的话都不听、不信了。

老身教出过宫里那么多贵人，在京城女眷圈子里亦有名声，老身觉得聪慧的人，自然蠢不到哪里去。”

说罢，孙姑姑又转向谢明檀，柔声说道：“明檀，方才所教的行走坐卧，你做一遍给你娘瞧一瞧。”

谢明檀顿了顿，心中不免觉得有几分诧异。

孙姑姑……倒是比谢家这些人都简单。

其实刚才她就想起来孙姑姑这号人物了——准确来说是想起孙姑姑身上的八卦了。

孙姑姑在京城里很有名，她早年是后妃宫里的掌事姑姑，后来又成了后宫新人的教引姑姑，此人以严厉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