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早些时候，郗锦献和许今怿两人也是被看守粗暴地推入牢内。

甫一入狱，郗锦献就展现出了强大的适应能力，悠闲地找个角落坐下，还顺带对环境评头论足一番。

“真破啊这里，都是蜘蛛网。”

良久都没得到许今怿回复，郗锦献只觉有些怪异，抬眼望去。

下一瞬，郗锦献瞳孔猛然收缩——在其轰然倒地失去意识的一刹，他看见了许今怿漠然的神色。

如果池盈在这里，一定能察觉此时的许今怿气质突变。

不复相见时纯良乖顺的样子，此时的许今怿如同终于卸去伪装的厉鬼，暴戾气息倾泻而出。

“出来。”

许今怿蹲下身，双指弯曲轻轻叩击地面，“再不出来我不介意毁了这里。”

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眼白，全然墨色，形似非人。

一缕白烟袅袅而出，逐渐凝结成一团圆滚滚的实体——向导小胖。

“剧情维护者8927！

不要冲动！

！”

小胖的身躯因为恐惧不自觉地颤抖着。

“我问你。”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我撰写的剧本里可没有赤鸳寨，现在是怎么回事？”

“8927……非非…非常感谢你为公司的付出……正是你数千次的轮回完善才让这个数据世界变的和真实世界无异……”

“闭嘴！”

许今怿阴沉地打断小胖的谄媚恭维，“再说废话就让你死在这里。”

“你不能这样！

8927！

我们可是同事！”

小胖的声音拔高一瞬，在瞥见许今怿的脸色之后又立刻压了下去，“8927……你知道的，越接近真实世界，数据角色的行为就会越接近真人，剧本对他们的约束力也在不断减小，赤鸳寨并不是唯一与你的剧本相悖的地方……以后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许今怿的五指骤然紧扣，指骨泛起青白之色：“我和空点签订的协议里没有说明这点。”

“这不是我能回答你的问题了，8927。”

小胖不敢直视他可怖的眼睛，不自觉地向后缩去。

怂怂的小胖只敢悄悄觑他，但在看到许今怿苍白的脸色后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它咬咬牙，最终选择开口道：“不过，我能提醒你一点，你该做的是稳住饲养员，空点的协议里可是为饲养员提供了自愿选择是否协助你的权力。”

许今怿无力地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清楚。

“8927，那我走咯。”

小胖不放心似地又补了一句，“有其他问题可以再叫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许今怿沉默不语。

“谢谢。”

在那缕白雾缓缓渗进地里时，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终究还是落下。

白雾轻快地晃了一下，示意它听见了，转而彻底消失不见。

邪肆的墨色逐渐从许今怿的双眼之中褪去，与此同时也悄然抹去他周身的狠戾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