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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哲学家,也是著名的狂人尼采曾经说过:“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如果亚欧大陆的东西两端都归同一个穿越大神管理,书致倒真想介绍他哥跟老尼认识一下。
因为纳兰成德也是这么一个重视生命的厚度盛过长度,即便病得起不来身,也要呼朋引伴开Party的人。
或许是因为跟自己这副残破的躯壳较了十几年的劲,他似乎已经跟自己的身体达成了某种默契,虽然不能控制它不生病,但是总能在生病前得到一点心电感应一般的预兆,有时候甚至比书致的临床望诊还要精准。
所以这回早在第场开考之时,在周围同号的考友还在痛骂考官不按常理出题、说好的跟治兵有关的策论怎么没考的时候,成德就已经预感到自己这回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必定会大病一场。
凭借心中“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决不能倒在最后一场上”
的信念,他头一回用意志力硬生生地延缓了病情发作的时间,硬是做完了整张卷子,最后将答案誊抄在墨卷上的时候,他甚至有十几分钟整个人是完全恍惚的,灵魂好像飘在半空中,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在狭小的号房里做着机械的书写动作。
久久走不出贡院,也不是因为“脚冻麻了”
这种蹩脚的理由,而是他交卷以后就昏睡过去了,压根没有听到考试结束的铜锣声,是被清理考场的护军发现了,掐着人中灌了碗热茶,好不容易才叫醒的。
但即便是这样,成德仍然决定在家中大宴宾客,跟尼采一样,他也有自己的歪理:“横竖都要病,不若先痛快一时。”
本着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浪得一时是一时的念头,二月十一,成德在家中大摆庆功宴,尽管已经被弟弟严禁饮酒,但看着朋友们纵情饮宴,也有一种莫名的爽感——上天只能剥夺他健康的身体,却不能剥夺他从社交中获取快乐的能力。
一众挚友都知道他的性格,见他披着薄衾半躺在明间软塌上,两颊烧得似抹了胭脂一般,虽然也十分牵挂,但却不肯流露出悲伤怜悯之态,反而纷纷大声交谈、肆意笑闹,以图冲淡房里的病气暮色。
曹寅进来,连身上的雪都来不及抖,便凑到榻前,轻佻地抬手去勾他下巴:“啧啧啧,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成德《减字木兰花》)。”
“滚。”
成德扭头笑骂。
“感觉如何?考得怎样?有何感想?”
曹寅又问。
“活着。
还好。
想打发人拆了贡院那破房子重盖。”
曹寅不由大笑出声,还想趁他无力反抗继续调戏,却被成德一挑眉毛,叫道:“书书。”
“来啦。”
听到召唤的机器猫(划掉)书致立刻进来护驾,揪着曹寅的辫子将人拖了出去。
一众朋友在兄弟俩卧房中央的明间开宴,一来提前为成德庆功,二来为双生子补过因举试耽误了的十八岁生辰,来为雅布南下办差送行。
明间里烧了地龙火墙,蒸腾着一室温暖如春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