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比昨天更快了！”

驾驶座上，中年人大声说，眼睛低下看了看车表，时速保持在六十一。

“嗯！”

王超像是一头猎豹，奔跑在车窗之外，与载着碎熊的皮卡等速同行。

他没多余的气息说长句，只能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嗯。

中年人车速不满，旁边的侄子起得早这会儿在副驾驶打瞌睡。

他未免有点无聊，有时会忍不住看王超奔跑中的样子。

金色发亮的双眼直视前方，坚定不移的样子丝毫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中年人只在城里孤儿院里也少有的极其出色、独立自主的孩子眼睛里见过，但也没有及得上王超这双眼睛令他印象深刻的。

一双手臂交替摆动，能在裸露的臂膀上看到一起一伏的肌肉纹理；换了中年人送的粗布长裤下的双腿，好像是安了弹簧式的，换了布鞋的两脚，哒哒哒，沉重而有力地在地面上一踩一弹；手臂，双腿，加上王超自身呼吸的频率，三者组合成非常和谐的节奏。

中年人心里赞叹：“光是看他跑步都是种享受！”

人总是向往与欣赏美的，而王超久经锤炼的跑步状态，就充满了一种速度、力量与节奏的美感。

一车，一人，就这么在乡野间的路上不断前行。

大约跑了大半个小时，泥土路结束，开始出现了水泥公路。

新换的千层底布鞋踩在硬邦邦的公路上，王超适应了十几米，基本上也就习惯了。

他这双脚，现在可以很自信地称之为铁脚板了，之前在南都可就是早晚五十公里公路来回跑着玩儿的，都不带多喝一口水。

太阳渐渐爬高。

车行，人跑，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车里的中年人都已经后背全是汗了，车里热得。

扭头一看车窗外，王超已是浑身大汗，一头黑色碎发也湿漉漉的，他身上穿的也已经不是兽皮衣，而是中年人送的粗麻布衣，此刻也湿了个透彻。

中年人甚至能看到这男孩奔跑时脖子上颠出去的汗滴。

但即使如此……中年人低头看了一眼仪表，六十一的时速，依然没变！

“能这么对自己狠的孩子，以后肯定大有出息！”

中年人对此深信不疑。

而这时，窗外传来王超一声“咦”

，带着疑惑。

“怎么了？”

中年人下意识问。

王超没说话，跑步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他减速时身上飞出去好多热汗，浇在水泥地上很快就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