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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檀纵身一跳,往涧心去了。
他散开束带,将白袍按进水中洗洗刷刷。
人像一尾鱼一样,滑脱出来,连带着一头鬓发全散开了,发冠一抛,湿淋淋铺开在水面上。
黑的浓黑,白的浅淡,很分明。
人迹罕至的地界有人迹罕至的好处,活水是干净地流淌着的,不像南郡里一条曲曲折折的燕沉河,穿过鼎沸人声朱楼碧瓦,满街脂粉都倒流进去,香味几里外都能闻见。
当然,去游的公子哥儿不是没有,口口声声说沾点儿十里街的美人香,出水来时一身都是熏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幽州的夜星河通明,散碎众星正拱着一弯月,北斗七座落在天幕上。
瑶光的薄晕也看得很清楚,周檀浮着身子,有些悠闲地仰头看,去岸头标了记号的树坑下捞一壶酒。
衣袍去了,后颈和脊背便全露出来了,润得像是枝沾水的春柳,脊梁一线往水下伸去。
驻扎点的锅又支起来了,灯烛也点起来了,隐隐约约能听见树影缝隙后的人声,饭点的争吵算是每日惯例,不知道哪位又敲着碗在高声吼叫。
吃饭睡觉骂军械部,惯例。
周檀莞尔,转头晃着壶,侧耳去听壶里的声音,南郡的风流子弟们很有些闲来无事的玩法,吃吃喝喝里,有一桩就是认酒。
凭香认酒是常识,有些酒糟里泡大的,听了声儿都能分辨得差不多。
毕竟南郡花样不少,往酒里倒干果放圆子的,也不是没有。
喝的是个意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能讨点平时讨不到的乐子。
但幽州酿走得是迅疾如火的路子,一口下去肺都烧起来,没什么花腔花调的装饰,他捂热了泥塞子,抬头看见了一双熟悉的靴,慢慢停在了岸头。
赫连允隔过十几米就瞧见了水里那一点白,脆生生的像节藕,那颈子昨晚带着伤,枕在自己胸口一晚上。
再说这北面,除了军械部的奇人异士和奇人异士的鸡鸭鹅,没人喜欢往水里扎,想也知道能是哪位郎君,他刻意放轻了步子,靴子缓慢地踩到了岸头。
周檀听到了声,突然一惊,当即就往水下潜。
但水清的坏处这时候就显出来了,人跟个鸵鸟似的,头下去了照样能看见身子,赫连允被逗得几乎笑出来。
“壶给我……”
他冲着周檀道:“别喝凉酒。
幽州酿下去十个里面能躺八个,赫连聿的脑子,一惯不好使,她推荐你喝什么,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