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再也不能这样和江程纠缠下去了。

从前就是这样，只是他不明白，现在明白了，他就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犯错两次。

见沈岩安静下来，江程也不再言语，他没有告诉司机要去哪里，司机却明了的开车直奔目的地而去，显然，这场重逢在江程这里早就策划已久。

一旦两个人谁也不说话，车里的气氛就立刻安静到诡异。

司机静悄悄的开车，将自己当成一个只会呼吸的透明人。

一直到车停了下来，江程才再次开口说道，“到了，走吧。”

说着下车走到沈岩那边，替他打开车门，伸出了手。

沈岩睁开眼睛，绕过江程伸着的手，顺从的下了车。

江程的手在空气中僵硬的伸了一分钟，然后若无其事的缩了回去，江程说道，“你最喜欢的粤菜。”

车门外是一个安静雅致的菜馆，大年初一还营业着，不过里面客人不多，两个人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视难言之隐。

沈岩彻底没了话，也不反抗，跟着江程就进去了。

这里就算人不多，他也不希望因为一顿饭就和江程一起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您好，请问几位？”

“两位。”

江程答话，似乎对这里还算熟悉，在侍者的指引下选择了角落的卡座位置。

沈岩一言不发的坐下，一脸从头到尾也不再准备说话的架势。

侍者看了看两人的神色，将菜单递给了江程，江程却顺手将菜单推给了沈岩。

“这家餐厅的粤菜很好吃。”

沈岩看着他，目光凉飕飕的，一句话也不说，连往那个菜单上看一眼都没有。

沈岩不接，江程又从善如流的将菜单拿回去，并没有看，随口就点了几个菜式，“凉冻金钟鸡，香芋扣肉，果仁百合，菠萝古老肉，白灼菜心，再要一个鲜菇虾丸汤。”

侍者收走菜单，江程还不忘补了一句，“两杯大麦茶，谢谢。”

沈岩心中一动，江程点的这些，每一个都是他很喜欢的菜式，就连他在吃扣肉的时候喜欢配大麦茶这一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他们之间隔着七年，早已经不是几盘菜几句示好就能抵消的事情。

侍者点头走远了，沈岩扭过头去看向窗外，江程则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沈岩别扭不已，却避无可避，他不想跟江程说话，要不是江程现在学的这么不要脸，他早就起身走了。

“我是昨天上午才到家的，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你打电话，可手机在手里反复拿捏了好多遍，最后还是没能拨出去，七年了，我想见你的心一天都没有少过，却在离你最近的时候胆怯了。”

沈岩：……

“去伦敦的第一年，日子挺不好过的，我的英语一向不是长项，为了融入新的环境，我废了很大的力气，在最累最想放弃的时候，总会想到你，想着你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也在想我，也说不定……早就把我忘记了。”

沈岩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江程苦笑一声，不去看沈岩的脸，顾自说道，“我不敢这样想，每次一想到这里，心就像是被活生生的剜掉一块肉一样，我只能安慰自己，你一定没有忘记我，一定还在等着我，哪怕是恨我，也好过从此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