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不敢在宋十安面前提及朝堂之事，只是私下里与钱浅说，不想却被宋十安听见了。

宋十安并未显出不快，只是平静地发表看法：“将领们未必是真糊涂。

但他们身为朝臣，若还想保家族昌盛，除了揭过此事，也别无他法。”

他淡淡地说：“虽然会有像徐芷兰父亲徐侍郎那样，不愿被党争裹挟，选择趁病辞官的。

但大部分家世不够显赫、能力不足与强权抗衡的，都会被迫选择偏向某一方。

未必真心实意，但想身居其位，总是难免做出些身不由己的决定。”

钱浅也很认同：“人生百年，哪有什么两全之策，不过是教人取舍罢了。”

若当初她选择入仕，身后没有家族支持，想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大概也会被迫在王宥初和王宥知之间二选其一吧！

做人当真不能既要又要。

不过发展经济总归不是坏事，老百姓的日子便能好过些。

他们在冬季来临时来到了漳州，吃着与从前口味完全不同的吃食，听那些带着不同口音的语言，感受着各地的传统文化。

钱浅身子好了许多，实在不想吃药了。

不知是她身子当真大好了，还是南方与北方医士看病的方式不同。

南方的医士说，她体质虽弱，但不吃药也没什么问题，多多补充营养即可。

钱浅觉得是心胸开阔、心情愉悦，加上走路爬山锻炼身体，体质强健了而已。

宋十安见医士如此说，也就不再勉强她喝药了。

在远离京都城的各州各地，州府治辖松紧不一。

有些地方民风还不错，但有些穷苦之地仍有贼匪出没，地方豪绅欺压百姓也屡见不鲜，罪籍之人更是难活。

钱浅沿途经过会随手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状似漫不经心，善良的不着痕迹。

她说人间一世，不过沧海一粟，若在这短短的几十年中，曾带给过别人一丝温暖，也算是在这世间留下了来过的印记。

宋十安知道，她是在想钱绵绵、夏锦时、陈亦庭他们了。

他们在雷州过了年，看当地一年一度以祭祀为主的群体性节庆，年例。

年例主要礼俗内容是敬神、游神、摆宗、祭礼社稷，主旨是酬谢天地神灵、祖先的恩德，祈祷风调雨顺、百业兴旺、国泰民安，富有十足的神秘色彩。

形式内容更是丰富多样，除舞龙、舞醒狮、游神外，还有爬刀梯、过火海、翻刺床之类看起来危险十足的项目。

听着锣鼓喧天，看着各种新奇的表演，好似比京都城过年还要热闹些。

他们四人只是凑着看热闹，便被当地主家拉去了千人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