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嘴角始终上扬，眼神却是回避的，宋存隐约不安，声音颤抖又小心翼翼，“你会担心我吗？”

“当然会担心。”

张喜喜在病床旁边坐下来，拿起苹果削起来。

宋存没有说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阴天的情况下，天黑的比往常要快。

张喜喜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在冬天、阴雨、傍晚，各种感官一起感受到世界的荒凉，绝望的感觉达到顶峰。

“宋存。”

她没有抬头，手里的苹果皮跟果肉分离，“我在天华花园附近买了一套公寓，打算把西区小区的房子退租了，把公寓布置成我专门写作的地方，打算处理完之后告诉你。”

“还有关于西区小区入室盗窃的事情，当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们刚认识不久，不愿意麻烦别人。

其实不止你，高倩也是，每次麻烦她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我想说的是，我这人边界感很强，无论是感情还是日常生活，我不轻易跟人产生交集，所以”

“所以，你又想逃跑。”

苹果皮断，拿着刀的手被人握住，温热的体温传来。

“宋存，你疯了，万一被刀划伤了。”

她把苹果放下，紧握的刀刃还朝向宋存，空出来的手想要将那种大手掰下来，大手的力度却越来越紧。

对上那双眼睛，忽略他眼底的情绪，嘴里警告：“宋存！”

“就算这把刀会伤了我，我也不会放你走，而且，还会靠近你。”

宋存眼眶猩红，嘴角勾起，邪魅又疯狂，身体朝张喜喜那边倾。

张喜喜屏住呼吸，两只手挣扎着控制刀的方向，眼看蓝白格纹的病服布料靠近了水果刀的刀刃，挣扎在边缘的情绪瞬间崩塌，化作热浪涌出眼眶，在模糊的世界里喊着他的名字。

“宋存我求你，求你松开手”

宋存一怔，黑眸微动，不见底的深渊风浪平息，他一把抱住眼前破碎的女孩，眼角泛泪。

一遍一遍轻拍的背，一遍一遍低语道歉。

左腿的伤口被牵扯，却不及他心里的痛。

“对不起，张喜喜，对不起”

“张喜喜，我错了”

“我再也不这样了”

张喜喜张开的双手僵在半空中，任人抱着泪流满面。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她已经不想再受伤了，就算是海绵，也会有痛感。

护士换下渗血的纱布，给他的左腿重新包扎，走之前看了一眼俩个人，不放心交待道：“病人的伤口位置特殊，还没有完全好的状态下，不建议进行高强度的动作。”

饶是张喜喜没有谈过恋爱，也能听出话外音，羞赧地低着头玩手指。

方才俩人情绪失控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现在病房只剩他们两个，尴尬至极。

张喜喜：“你醒之前，我让杜良和小唐回去了。”

宋存：“嗯。”

又是一阵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