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杜良挂了电话，从口袋里拿出烟。

小唐打了热水出来，看了一眼他，“良哥，你别吓到嫂子，等下还以为咱存哥要嘎了呢。”

下一秒，小唐的头被敲了一下，蹲着身子，把保温杯放在地方，双手抱头斯哈斯哈。

“瞎说什么嘎不嘎的，不吉利，赶紧去厕所吐口水。”

杜良低头点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散开。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捏造宋存身体抱恙的借口去推掉工作。

小唐不知道杜良什么时候相信玄学，但还是乖乖照做。

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病床上的宋存看着窗外发呆，他走过去把被子往上掖了掖。

独立病房里面有暖气，但看着外面的天气还是觉得冷。

宋存回头，脸色跟阴雨天一样，“杜良把我手机藏哪里去了。”

小唐像受惊一下收了手，顾左右而言他。

“存哥，良哥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就好了，别的事不用管，他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跟嫂子说了。”

病床晃动，淡蓝色的被子被人踢下床，他坐起来，右腿曲着，输液的手搭在上面，眯着的眼睛像把锋利的刀。

“我又没死，用不着这样吧，你把杜良叫来，抽那么多烟，肺迟早要烂掉。”

“良哥说了，说不吉利的话要吐口水。”

小唐捡起被子，盖在另一条缠了纱布的腿上。

这样踢不动了吧。

宋存看了眼递到眼前的垃圾桶，视线移到小唐清澈的眼睛，“？”

小唐：“存哥，咱们去洗手间不方便，你往垃圾桶里吐口水也一样。”

白痴！

宋存心里暗骂。

泄了气一样躺下去，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五官皱在一起。

小唐：“存哥，咱还是听话好好休息，这样就不会痛了。”

压下心火。

他抬手压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张喜喜站在门外，通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的熟睡的人，手脚冰凉。

“先跟你道个歉，我怕不说严重些你不会过来。”

杜良挠了挠鼻子，“宋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对你保密。

我呢，觉得夫妻之间不应该这样，所以擅自做主。”

“你应该去了派出所吧。”

张喜喜偏头看他，心里的迷惑顿时解开。

杜良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休息室。

这层是高级独立病号，宋存的伤不至于住院，一切都是杜良的安排，就是为了让张喜喜过来。

“十一月初，我跟宋存去番城，他跟我说你就是她的结婚对象，我不理解。

但他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他。”

杜良坐在单人沙发上，盯着一次性水杯，仿佛那些画面就在眼前。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故事，他什么都没透露。”

“虽然他跟你结婚的态度很坚决，但我知道他在做这个决定之前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你们结婚之后，我确实看到不一样的他，他身上有了人味，有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