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还在城市上空下着，战场上，黑雾大军消失了，只剩下一群鬼市的厉鬼们，也有闯进来的警官们围了一圈。

最中间，那个将他们聚在一起的人，手腕上的时间从年到月都归为了零。

所有人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她坐在地上安静的闭着眼睛，陆明将她抱在怀里，越抱越紧，而她的手却就这么垂在地上，一点点的血雨从她渐渐冰凉的指尖落入地面。

她做了拯救了两个世界的事，代价是她的性命，任谁都无能为力。

这就是她选择的道。

连鬼仙也没办法，一个道别都没来得及说，只能抱着她哭得绝望。

时间回到几天前，路遥遇到另一个陆明，问过他：“我是怎么死的？”

陆明没有答，可心意相通，路遥隐隐听到了，他似乎心里在说：“那场大战，死的人只有我最爱的那个人。”

她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他心里在想：“见到的那一刻，也是分别的那一刻。”

所以她一直知道的，这一天会是她的诀别日，找王丽做过推演，避无可避。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

仿佛又来到了本源世界的起点，天与地混沌成一片，只有一平海平线。

路遥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海平线上的人，正是路明晟。

走了过去，问道：“这是哪？”

路明晟笑了笑，看着那要出不出的太阳：“生命尽头。”

“哦。”

路遥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原来人死后，还有这么一段，不是红雾世界，也不是黑雾世界，像是内心的平静。”

“是啊。”

路明晟淡淡的坐着，看了她一眼，“你要是做市长，一定是个好市长。”

“算了吧，我可不要像您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就为一生图谋之事，把个人的情感全都淹没在了您所追求的事上。”

路遥耸了耸肩，她这辈子只喜欢自由自在的，能不断的结识各种各样的朋友，能凭心过活。

路明晟没否认，但是似乎也不后悔。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就像路遥说的人性是复杂的，正因为如此世界才这么精彩。

不过，不管人多么善变复杂，有一点却是没错。

就是再冷漠的人，都有一点微末的情感。

之前路遥问过他：“你爱过谁吗？哪怕一丁点的感情，有过这样的感受吗？”

他说有过，确实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