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那个位子，挣破了头皮也往上爬，想着想着，许长衡看向一旁显然不知道再忧虑什么的许长歌，轻声道：“年年，倘若你能登上那个位置，你会与兄长争夺吗？”

“争夺？争夺什么？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迟，连宿在哪都被规矩着，这种生活我才不要呢！”

许长歌大笑着，向前走着，然而面上却十分凝重，若是真的可以争夺的话，只怕是……

许长衡瞧着自家妹妹愈走愈远的身影，停下了脚步，难道和自己所想的如出一辙，果然还是要手足相残吗？

“兄长！

你怎么还没跟上来？”

清脆的声音传来，那道愈走愈远的身影停止，随后转身，回头笑得灿烂。

许长衡的视线落到妹妹身上，眼神都变得柔意满满，嘴角上扬，脚下步伐加快，追赶了上去。

在这深不见底，随时都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之中，哪怕是情同手足，也只会因为皇恩浩荡，落下得雨滴分散不均而相残至死的宫中，她只有这一个血脉相连的兄长了。

“兄长真的想要那位置了？”

“嗯！”

许长衡淡淡回答道，语气中丝毫听不出野心之意，但是面上的神色确实野心勃勃至极。

“那兄长会将谋害母后的人处死吗？”

许长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恳切地说道。

许长衡一言不发，只是回望着许长歌，点了点头，随后视线转移至前方。

两人就这样走在青砖红瓦红墙的宫道上，这样走着，仿佛走至了尽头。

分离之时，许长衡看向自家妹妹，自己宠爱了十几年，如今却要让她独当一面，甚至要为自己的野心冲锋陷阵，心中忍不住酸涩起来。

许长歌打量了一遍四周，发现随从们并没有跟上来，于是踮起脚尖，凑到许长衡耳边低声道：“过些日子外祖父寿宴，兄长能不能……能不能……再将库房开一下，漏点白，让我交差啊！”

她支支吾吾绞着手指，眼睛左右乱飘着。

许长衡刚才一瞬间的酸涩飘散殆尽，垂下了脸，严肃地审视着许长歌，最后在许长歌期盼地目光中，落下一句“绝对不可能，自己亲手写百寿图！”

便转身离开了。

不过几日，等着再次看见许长歌之时，只见那小姑娘撅着嘴，撇着脸，身后跟着大病初愈的茉莉，是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自己。

许长衡心中自是明了，这些日子只怕是在书房呆腻了，所以这才这般嫌弃自己。

但是今日众多世家都会来参宴，许长歌这副贺礼，只会在都城打出一番好名声。

“年年，这是给外祖父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啊！

怎么小脸垮着，难不成小荷包掏空多了？没事的，外祖父给你填满。”

顾平生嘻嘻哈哈地被一群老友拥护着，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