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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人素来认命,有困难我就想躲,有坎坷我就绕道。
更何况要和天子斗争,下场从来不会太好。
所以我只敢利用他的良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鼻子有点酸,酸得眼睛疼。
他说得大度坦然,显得我是那么的无耻龌龊。
可我绞着丝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他又笑了:“望你如愿。”
我好想抬头去看他。
可他在伞外,我在伞内。
我只能看见他瘦削的肩和垂在发间的丝质发带。
“赵谖,你愿如我愿。”
他目送我进门,我没有回头看他。
我想我也该为我自己活一次吧。
兄长再也没在我面前提过谢晚。
他偶尔叹息,却也没再说什么。
宫里大抵也传了些话出来,坊间的闲言碎语也随之多了起来。
比如首辅要倒台,皇长子要另娶,诸君之位已定,这三类话题热度要更高些。
乞巧节悄然而至。
我起了个大早,秋南忙着给我梳头发。
春秧从首饰盒里翻出几只簪子,捧给我挑。
“这个好看。”
春秧努努嘴。
是那支梅花水晶簪。
我抿着唇,许久没有动作。
秋南随后往我发上簪了个银簪子。
我十二岁那年的秋天。
宋观棋忽然迷恋上做手工,一连数月连人影都见不到。
我本以为他要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制作。
没想到三月后,在我的生辰宴上,他状似无意地丢给我一个粗糙的银簪子。
先不谈簪首雕花糊作一团,就连簪棍都扭得像野蛮生长的桃枝。
他明明脸红到脖子根,手上还有几道未结痂的疤。
他甚至不敢用正眼看我,却还是嘴硬道:“我随便做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买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