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样想着，侧目瞧着面前这个青年，谢淮芳咬了咬牙，终归是咽不下这口气。

只是在质问季庆尘之前，谢淮芳却望见他一身华衣锦服，那特意装扮过的容颜，叫他眼前一亮也让他知晓，他来寻他是做了精心准备。

虽然埋怨季庆尘隐瞒自己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谢淮芳一瞧见他这一张美丽面庞，她的心思还是不由得稍稍游动。

于是谢淮芳将季庆尘上下打量两眼，然后笑了。

“今日倒是不一样。”

她说。

对面的人见谢淮芳一早便发觉了他和平常的不同，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的移开了与她对望的目光——

他与谢淮芳之间向来是谢淮芳主动的多，而他却很少这般主动。

季庆尘轻轻“嗯”

了一声，“听霜霜说，你出了门，所以我来寻你。”

季庆尘缓慢说出这等表面原因，而实际上是怎样，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至于谢淮芳现在心里正思量着该如何处置这么一个隐瞒身份来到她身边的人，更不会如往常一般敏锐察觉到季庆尘情绪上稍稍有异的变化。

他们二人并肩立在桥上，桥下一派清水荡漾，似有游鱼从中游跃。

清风在侧。

谢淮芳看着桥下池子里面的五彩斑斓的锦鲤，而季庆尘则注视她许久，不知过了多久，那番话终究难以在他心中一再掩埋，所以季庆尘问出了声。

“盼盼。”

他唤她，“你与右护法……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季庆尘会这样问，一点都不奇怪。

从他们初见之日起，令潜墨就出现了。

而后在魔宗发生过的许多事情里，都处处可见令潜墨的身影。

——季庆尘早就想问谢淮芳与令潜墨的关联。

但是最开始，季庆尘没有立场向谢淮芳问出这样略显出格的问题。

后来他们二人浓情蜜意，令潜墨的身影也渐渐从他们的生活里消散而去。

直到今时今日，听闻谢淮芳与令潜墨约见，季庆尘一直藏匿于心的疑惑，也不由随之而出。

所以他向谢淮芳问出了这个问题。

以如今他与她这般亲密贴合的关系，他当然可以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噢。”

谢淮芳清清淡淡回应了一声，不过谢淮芳的视线仍然没有从桥下池子里的锦鲤上转移到季庆尘身上。

“你说他啊。”

谢淮芳想到令潜墨，扯了扯唇角，却没有立刻答复季庆尘。

谢淮芳反而问他，“那你觉得我们二人是什么关系呢？”

季庆尘一下子愣住。

他完全可以从谢淮芳的这句话里，感受到她由心而生的那种轻描淡写、不屑一顾。

但是这份不屑究竟是针对谁的，季庆尘无从得知。

“盼盼，你是不是……生气了？”

隔了半晌工夫，季庆尘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他早该在谢淮芳乍一见到他的时候，谢淮芳并未表现出往常那种亲热之情，而觉察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