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抱歉……”

黑暗里，夏鱼的手四处摸索着，不经意就碰倒了和臻手里的杯子，好在杯子里的水温度不高，只是弄湿了盖在夏鱼身上的毯子。

“没关……”

和臻睁大了眼睛，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没有适应黑暗，夏鱼猛地凑到了她面前，嘴唇几乎要贴到她的唇瓣上，让和臻闻到了淡淡的甜味。

“小心。”

易虚舟上前一步，趁着杯子没有滚下床摔成碎片时捡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成与江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一幕，和臻和夏鱼似乎是亲在了一起，让他手里的水瓶掉在了地上。

比起门口的成与江，和臻更在意夏鱼的口红，那股淡淡的甜味似乎就跟刚才符盏捡到的一样。

夏鱼刚刚倚到了身后的枕头上，和臻又倾身覆到了夏鱼的唇边，试图分辨两个味道是否有区别。

成与江愣在原地，连瓶子都想不起来要捡，直到易虚舟把它递给成与江，他才慌乱地道了谢。

“你的口红是在哪买的？”

夏鱼似乎能感受到和臻的气息，但她不知道和臻离自己这么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没用口红啊。”

也是，刚刚从那种凶险的地方逃脱，她怎么会有心情给自己涂口红。

刚刚符盏又忙着削水果，应该不会突然心血来潮给夏鱼涂口红。

这么一来，刚刚碰到和臻的那个男的又多了几分嫌疑。

和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拉着易虚舟走出了房间，没走几步就踮起来低声询问：“这个房间有监控吗？”

“没有，这是客人的隐私。”

易虚舟猜到了和臻的意图，“或许，你不该多手管这件事。”

“他们这次没能成功杀死我，”

和臻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闪烁着易虚舟看不懂的光芒，“如果我不能先一步发现他们的意图，下一个被献祭的依然会是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和臻这么坚信，但易虚舟好像被和臻的目光感染到一样，无论如何也想站在她的身侧。

易虚舟被禁锢了太久，礼义荣辱，家族兴衰，所有的担子都背负在他的身上。

他好像每天都背着一座山在行走，每一步都沉重到无法喘息。

他羡慕殷续昼，羡慕盛千钟，同样羡慕和臻。

他的这些同伴，或是无忧无虑，前途坦荡，或是有家人为他们做的一切兜底，只有他自己，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只要他做的有一点不够好，父母失望的眼神就能把他压垮。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杀死我好了。”

和臻的一句玩笑话让易虚舟莫名的恐慌，就好像和臻真的死在过自己的面前一样，而他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

“我会挡在你的身前。”

易虚舟很少给人承诺，不能兑现的诺言就像泼出去的水，让被给予承诺的人浑身淋湿，不仅没有意义可能还会在阳光下重感冒一场，睡醒后渐行渐远。

和臻只是笑笑，似乎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她觉得誓言就像那种最便宜的糖果，融化后只有五彩斑斓的糖纸，在阳光下鲜艳明亮但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