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你一定要好起来。”

张念生握着老人家的手，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聂琉的脸上只剩下蜡黄，张着嘴艰难的喘着气，那双眼已经浑浊不堪。

张念生看着半合着眼的聂琉，心里难受的说不出来话，这几天聂琉的儿子也从城里赶过来，今晚就能到，不知道聂琉能不能撑到。

张念生跪在地上看着聂琉，他拿起梳子为聂琉梳了梳头发，阿奶平常最注意外貌了，特别是头发。

他看着聂琉的脸，不自觉的一滴泪珠啪嗒一声滴在了聂琉的眉角处。

聂琉艰难的转动眼珠。

“乖……阿孙，别……哭……”

聂琉张了张嘴，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她眼睛湿润，口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张念生急忙拿纸巾给她擦干净。

晚上十点的时候，门外来了四辆车，分别是聂琉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四个人飞快的跑到聂琉的卧室，在床边围了一圈。

聂琉的四个孩子都知道张念生的存在也很感激他陪了聂琉这么长的时间。

“你就是小念吧？”

老大穿着西装，头发有些乱。

身边的是他妻子，穿着家居服像是匆忙的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是我，大伯好。”

张念生见过他的照片，也认出他。

“嗯。”

大伯点了点头。

“谢谢你陪她老人家身边。”

大伯儿子大哥先是向张念生鞠了一躬。

张念生连忙也跟着弯腰。

一帮子人问了一圈后都守在婆婆身边。

如果聂琉还会说话，她一定会说，今天晚上比过年还热闹。

十一点的时候，张念生看着犹如死人般的聂琉，除了还在呼吸和死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十几只眼睛看着聂琉，张念生紧紧的抓着聂琉的手掌，聂琉艰难的从大儿子的方向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张念生脸上，心里温暖的笑笑，随后闭上了眼睛。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

大哥从座位上站起身，推了聂琉两下，可是床上的人只是张着嘴闭上了眼睛。

连呼吸都没有了。

“娘！”

周围的声音都跟着紧张了起来，随后悲痛的哭声，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全部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哭的震耳欲聋。

张念生第一次感到原来死亡离自己很近，多到到处都是。

他泣不成声，他终于知道原来死亡就是这样，这样快一瞬间就没了命。

泪珠子止不住的流，张着嘴怎么都哭不出声，难受的大喘着气，手中的手一点点的变得僵硬。

哭声很大，吵的邻居睡不着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讲理，因为都知道失去至亲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