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明天还来，就在岸上和你说说话，好吗？”

“不好。”

陆白鹤被拒绝的没脾气，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不说话了，就在岸上坐着行吗？”

淮宁还想说不行，但嗓子堵的厉害，最后只堪堪吐出一句话：“陆白鹤，你病了。”

陆白鹤发愣，随即否认：“我没有生病，我身体很好。”

但其实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陆白鹤也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十二岁起，他就病了，但这些年有恨撑着他，等到找到真相报完仇，就突然间迷茫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只能不断地来找淮宁。

因为只有淮宁的存在，才能吊着他，才能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值得他活下来的意义。

“我们不要说这个。”

陆白鹤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慌慌张张地去掏口袋，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朝淮宁递过去。

那是一串珍珠项链，最底下坠着一颗一看就很贵的蓝宝石，和淮宁的鳞片一样的蓝，一样的神秘好看。

“不要。”

淮宁拒绝。

“不能不要，这不是礼物，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这是你的小珍珠。”

这是陆白鹤收集的，淮宁每一次掉眼泪攒的小珍珠，一颗一颗地珍藏起来，等攒够了，就串成项链再送给小鲛人。

鲛人最喜欢珍珠了，他知道。

可淮宁从一开始，就把最喜欢的小珍珠送给他。

淮宁曾经也最喜欢他了。

陆白鹤原先是要丢掉它们的，可后来想着用珍珠骗骗淮宁的感情，假意自己很在乎对方。

但现在，这些珍珠是他的宝贝，淮宁也是。

“上面的宝石，不是我的。”

小鲛人冷声说。

“是母亲最喜欢的一颗宝石，父亲送给她的礼物。”

陆白鹤说：“小时候母亲告诉我，等遇到喜欢的人就串成项链送给他，我只是把应该给你的东西给你了，你会收下的对吧。”

像是流浪小狗的祈求，淮宁没办法拒绝，他接过那条项链，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质地有点凉，好漂亮，好喜欢。

“很适合你。”

陆白鹤笑的很好看。

淮宁不说话，过了好久，叹了口气：“陆白鹤，生病了要看医生，吃药。”

“我没……”

“我带你去看病。”

小鲛人这样说。

他没办法对陆白鹤坐视不理，也清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

能给陆白鹤治病的医生是他，药也是他。

青年墨黑的瞳孔倏然放大，充斥着不可置信地欢喜，风掺着海水入了眼，他抖着声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确定：“你带着我，就不能再丢下我了。”

淮宁恐吓他再烦就把他扔海里，陆白鹤却还是无所畏惧地问，直到淮宁再三告诉他：“是，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病好为止。”

但他知道，只有自己在身边，陆白鹤的病才不会复发。

不过，他愿意当这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