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夜的梦魇各不相同，却总能出奇一致的将傅聆从梦中唤醒，傅聆战栗着去摸茶杯，却察觉到眼角湿润。

傅聆骂了一声，将茶杯扔了出去。

屋外圆月如昼，满地白雪冰凉刺骨。

傅聆推开门的时候便察觉到寒风刺喉，他咳嗽一声，向门外走去。

傅聆也察觉到自己最近情绪起伏不定，甚至逐渐暴躁。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敢怎么出门了——乱发脾气也不好。

岳钰在知道他睡不好后，便常常带来一些安神的茶叶，每晚入睡前泡一杯，睡时也泡一杯留到被梦魇惊醒后也喝一口。

起初还有一些效果，后来便没有感觉了。

似乎是被风吹的，傅聆脑门突突的疼。

又走了一会儿，傅聆便察觉到自己走到了后山。

一片树木全光秃秃的，实在没有什么观赏性可言。

打算转身离去之时，便听到不远处一声凌厉剑气沸腾而起。

傅聆循声看去，便看到虞承青正握着剑修习。

迎头一片惨白月光，剑身锋利似雪，在地上折射出一道白光。

虞承青的剑法不是胡乱学来的，一套剑法下来，傅聆隐隐在其中看到些许剑意。

听欧阳师兄说，剑意是剑修追求一辈子的魂魄，倘若剑修能参悟剑意，那便是天下第一。

欧阳掣还赞许虞承青，说此人定是下一辈最为杰出的剑修。

看到虞承青手中剑气，傅聆算是信了。

正这么想着，傅聆看到虞承青拿剑的手一顿，随即被飞快收回鞘中。

剑的主人朝自己这边看来，道：“师父？今日怎么这么早便起了？”

傅聆心道此时不过才丑时，算什么“起床”

，道：“……睡不着。”

虞承青纵身一跃，轻轻站在傅聆身边，道：“师父，今日我成年，有一些激动，也睡不着。”

傅聆点点头，道：“嗯。”

二人就这么并肩站着看着林中荒芜，相对无言许久，虞承青又道：“师父穿成这样不冷？师父是不是又没有睡好觉？”

傅聆：“嗯。”

又没有话说了。

这几年来虞承青时刻观察傅聆身边是否有其他异动，除了冬日不怎么好好睡觉精神不好之外，确实没有其他异样。

虞承青不免怀疑阎王所说的是否属实。

……但是他一个阎王，有必要对自己撒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