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陶小万看着陶稚眨了两下蓝眼睛，语气极其委屈。

陶稚听见他这语气眼皮跳了跳，连忙安抚道：“怎么不高兴了？今晚我肯定和你睡的，好不好？”

陶小万又不回答了，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嘴严得很，陶稚耐心问了半天也没听陶小万说个所以然来，只能放弃，他就先去洗漱了，可他走到哪陶小万就跟到哪。

陶小万成了一只跟屁虫，陶稚知道陶小万粘着他，但从来没到连他洗漱的时候都分不开，尤其透过镜子看见后面一个萝卜丁似的个子，只能看见露出的一点乱糟糟的金色黄脑袋，闷闷地又不讲话，陶稚多少意识到不对劲了，洗漱完后蹲了下来，“到底怎么了？是爸爸让你生气了？”

陶小万摇了摇头，又左顾右盼地往身后看了一眼，确定伊万不在这，才凑上前揪住陶稚的衣角道：“爸爸，我们找别的alpha当我爸爸好不好？”

“什……什么？”

陶稚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捂住陶小万的嘴，紧张地往周围看了一眼，看来伊万应该还在书房处理公务，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要真让伊万听见这话，没有的事情也能被他脑补成婚内出轨的戏码，到时候伊万吃醋，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他看着陶小万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将孩子抱了起来，轻声提醒道：“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小万，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伊万爸爸总凶我，欺负我，他说要把我送走，再也不能见到爸爸了，”

陶小万抱着陶稚的脖子撒娇道，“爸爸，你来帮我凶他好不好，爸爸，你要保护好我。”

陶稚被他晃得脑袋发昏，心想这恐怕有些难度，但还是抱着陶小万去找伊万去了。

伊万正在书房办公，姿态矜贵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听见敲门声，抬眼就见到陶稚抱着陶小万就走了进来，陶小万背着陶稚偷偷朝伊万扮了个鬼脸，显然气焰嚣张找到了人撑腰。

陶稚抱着孩子，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把小万怎么了？”

伊万对于陶小万的挑衅浑然不在意，气定神闲地说道：“小万得要学会独立，都三岁了还总粘着你，不像话。”

陶稚听见这话稍稍震惊了一下，心想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粘人，但转而一想，伊万是他们古塔利尔家族最小的孩子，背负着家族荣耀的s级alpha，从小的规训和教育必然极其严厉，的确是不能拿一般人的观念和他相比。

陶稚忽然觉得处理父子关系实在任重而道远，他缓和着声音道：“他还小，别老吓唬他，偶尔依着他一下也没什么。”

可伊万听见他这么说眉头便皱了起来，说话多少带着点争风吃醋的意味，“那我依着他，谁来依着我？陶稚，这一点都不公平，小万待在你身边整整三年，你和他只不过就是分开一晚上而已，可我却和你分开了整整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怎么过来的吗？”

陶稚目瞪口呆，这玩意儿还能这么比的？他有些被伊万的诡辩说糊涂了，觉得伊万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连忙道，“我依着你，我依着你。”

他实在说不过伊万，干脆将陶小万放了下来，凑上前亲了伊万一口，讨饶道：“我难道不是一直依着你？别老说什么把孩子送走，这么吓唬他，多让人伤心。”

伊万最受不得陶稚这么和自己撒娇，无论天大的怒火都得在这诡计面前停一停，他深吸一口气，“……算了，听你的。”

这方法果然比和伊万说理有用多了。

陶小万虽然没有看见自己想看到的伊万被凶的场面，但好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小腰板瞬间硬了起来，跟着点头和捣蒜似的，指着伊万道，“你可不许反悔！

反悔了我就找爸爸告状！”

说完还没等伊万作出反应就一溜烟跑了。

陶稚件陶小万跑了，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后将书房的门反手关上，把伊万桌前的文件往旁边一推，坐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清了清嗓子，打算好好聊一聊，“刚刚小万在旁边有些事情我不好说，你先别急，我们有理说理，别乱发脾气。”

伊万见陶稚还穿着睡袍，这么翘腿一坐，洁白纤细的长腿便露了出来，顿时心思便活泛起来，陶稚的话是半点没有进他的耳朵里，伊万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嗯。”

可手已经不安分地握住了陶稚的小腿，大拇指暧昧地摩挲着。

陶稚痒得晃了晃小腿，脸瞬间红了，两手强行捧着伊万的脸看向自己道：“往哪看呢！

？我在这和你说正事呢！”

伊万只能意犹未尽地注视着陶稚，稍微往前倾亲了亲他一口，“你说，我听着。”

“我一个beta，为了生下小万可没少受罪，”

陶稚躲了一下，差点被他弄得忘记要说什么，回神过来继续道，“小万虽然看着闹腾，可心里敏感得很，有时候不听话，有时候又很懂事，这三年没他这个念想我恐怕都快抑郁死了。”

伊万听到这里抱住伊万腰的手僵硬住了，随后变得很用力，把陶稚勒得挣扎了一下，拍了拍伊万的背，“你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呢。”

“我疼他，也疼你。

他的眼睛特别像你，都特别好看，他出生的时候我见他长得像你，我差点就哭了，觉得这也就是这世界上我和你唯一的联系了。”

陶稚轻声道，“你和他我谁都离不开，所以别生气了，也别老吓唬他，小万可经不起你这么吓，”

伊万是第一次听陶稚提起他带着陶小万的这三年，抿了抿薄唇，将手放在了陶稚平坦的小腹上，猛然意识到，陶稚当初这么身体单薄，还是个beta，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勇气把孩子生下来，他手指蜷缩起来成了拳，将脸埋在陶稚的脖颈处，闷闷地轻声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