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淡然，可却不受控制地想到，如果陶稚真的回到指挥系，搭档不再是他，每天在学校要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那的生活远比在这面对他一个偏执的病人更加鲜活丰富，或许陶稚比起困在他身边，更喜欢那。

想到这，伊万的手指不受控制蜷紧，关节泛白。

陶稚见他紧张的样子，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便将书拿回来放到了原处，“在这躺着无聊，就看看。”

又继续道：“我哪还能回去，都三年了，学籍都要被注销了，在这我挺开心的。”

伊万闻言并没放松多少，如果陶稚想回去，他有的是办法，可他没有勇气放他走。

陶稚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伊万在想什么，便凑了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殿下，别乱想了，我不会离开你的，快吃药吧。”

说着，将药片递到他嘴边。

伊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放松一些，将药片压在了舌尖下，在陶稚的眼前喝下了一口水，喉结滚动，看样子是吞下去了，可等陶稚转过身后，又将东西吐了出来。

伊万知道他这么做不对，可他没法压下心里自私的念头，就想让陶稚这么充满愧疚感地一辈子待在他身边，再也没法像三年前那样离开他。

为了检测用药结果，每天都需要测量基础身体指标，陶稚看着毫无变化的体征报告，也有些着急，只以为这个病症难治，或者说是自己的问题，也始终没有怀疑到伊万头上，他比平常更主动黏着伊万，以为这样就能让伊万好受一些。

陶稚每天尽心尽力地监督伊万吃药，伊万的状态也肉眼可见地稳定下来，没有再像从前一样会情绪失控，可等三天后保护协会再次对伊万进行检查，周昊却告诉他，伊万的信息素水平值依然处于紊乱的状态，也就意味着伊万还得继续被隔离。

陶稚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叫住了周昊，两人在门口，陶稚攥着报告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思索片刻才问道：“是因为我没法像oga一样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吗？”

周昊闻言连忙摇头，“即便没有信息素安抚，通过吃药的话alpha也可以稳定信息素水平值，但殿下这个状态实在有些反常，我暂时也没法下定论。”

说完周昊也格外不解，挠了挠头，“我从来没碰见过这样多状况，除非……”

他顿了顿，觉得这种可能性很渺茫，“……除非殿下根本没有吃药。”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监督他吃药的。”

陶稚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观点，但接着内心又不确定起来，除了这个原因，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了。

陶稚回去后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了伊万，可伊万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一点都不担忧，只将短暂出门回来的陶稚从背后抱住，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后嗅着，温热气息喷洒，轻声道：“你去见周昊了？”

语调低沉，明显能察觉到他不悦的心情，紧接着伊万报复性地将牙齿咬在了他发育不良的腺体上。

陶稚轻微地挣扎了一下，这时才发现伊万其实自始至终对于这件事一点都不上心，脑海中的猜想越发强烈，便试探性问道：“殿下，你现在信息素紊乱的症状没有一点改善，要不重新找医生看看。”

伊万动作一僵，声音有些不自然，“不用。”

抱着人的动作稍微松了一些。

陶稚直觉不对劲，按往常的习惯，伊万总要总恨不得把他咬得求饶才肯放过他，现在却像是心虚一般，他皱了皱眉便跟上前去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伊万回道，随即狠狠亲了一口陶稚，硬是将人亲得喘不过气来，脑子缺氧想不清事了才罢休。

陶稚更觉得他反常，但也没马上拆穿，只装着自己给糊弄过去了，柔弱无骨地将手挂在伊万的脖子上，似意犹未尽一般亲了伊万嘴角一口，道，“殿下，今晚一起洗吗？把浴缸放好热水。”

伊万心中松了一口气，被他陶稚撩得喉结滚动，“嗯。”

低沉地回了一句，便转身去浴室放了热水。

可等伊万一走，陶稚开始翻找起来，没有任何发现，他最后把目光落在角落的垃圾篓里。

等伊万回来后，发现陶稚正蹲着在找什么，心里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拽住陶稚的手腕阻止道：“垃圾桶很脏，别碰……”

话说到一般便止住了，他看见了自己丢掉的那几片药片，被陶稚看见了。

chapter27求和

陶稚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奈，他以为自己足够顺着伊万，一切都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些天战战兢兢地吊着一口气，每天鞍前马后，结果到头来自己的用心却被扔在了垃圾桶里，换作别人这么糟蹋他费的心思，陶稚当即脸就挂下来了。

“你……”

陶稚抿了抿嘴唇，心里憋着一股气，可抬头看见伊万脸上罕见露出紧张的神色，像是犯错事的孩子，蓝眸紧盯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足足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男人低着个脑袋，感觉自己要是说一句重话，他的身后如果有个尾巴，一定会耷拉下来。

陶稚顿时被他这副模样堵得说不出来话，明明知道他会生气还要这样做，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

他现在不想和伊万争吵，自己面对的是个敏感又多疑的病人，陶稚想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伊万见他话说一半，着实猜不出陶稚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他的心更慌了，他从来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去揣摩一个人的心思，除了陶稚，他从没见陶稚和他生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