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伊万唯一的交集就只有上一次军校联赛抽签分组，他做了伊万的领航员，仅此而已，可自从比赛结束后，陶稚和伊万见面的概率呈指数型上升，无论是在本就难以产生交集的专业课上还是在偌大的校园里，总是凑巧的碰在一起。

而且，伊万殿下似乎极其青睐于他身边的位置，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说实话，陶稚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上次两人搭档的时候把这位皇子殿下得罪了，否则怎么会用这种接近于凌迟的办法折磨他。

陶稚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伊万，那人秀挺的眉毛微蹙着，似乎心情不佳，本就表情寡淡的脸显得更生人勿进，薄唇轻抿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本以为这种窒息般的氛围得要持续到下课，没想到伊万竟然开了金口，淡蓝色的眸子往他那瞥了一眼，无厘头的说了一句：“你身上有味道。”

陶稚意识到伊万在和自己说话，便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什么味道也没有。

伊万见他一脸迷茫，语气冷淡，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似乎对陶稚身上的气味很介意：“一股oga劣质蜜桃信息素的气味，你喷香水了？”

陶稚是个beta本身没有信息素，但容易沾染到别的alpha和oga的信息素，他听安可说过他的信息素就是蜜桃味，应该是刚刚说话的时候沾上了了味道。

在陶稚的印象里，伊万就是个只对战斗和机甲感兴趣的冷血机器，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起他身上的味道了，他实在无法揣测伊万的不同于常人的脑回路，便只是朝他讪讪笑了笑，答道：“没有呀。”

安可在不远处听到伊万的话，此刻已经气得牙痒痒了，霸占了他的位置不说，还要嫌弃他的信息素味道。

伊万听到陶稚的答案，心情更加郁闷了。

其实自从两人搭档过后，他就一直在等待陶稚开口邀请他做军校联赛决赛的搭档，可陶稚一次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他的精神力已经是s＋级别，除了感知不到精神力的陶稚以外，没有领航员能够承受住这种级别的精神威压。

明明上次比赛配合很默契，险象环生的状况下仅仅一个眼神互相都能心领神会，他不知道为什么，比赛结束后陶稚竟然从不联系他，他的自尊心稍微有些受挫。

伊万今天原本想主动开口询问比赛的事情，却闻见陶稚身上一股oga信息素的味道，而且还不是信息素香水的气味，那就只可能是有过亲密接触的oga留下的。

他的心情不知为何，有些烦闷。

他怀疑是因为比赛作战时和陶稚产生了吊桥效应，无论是在正式战斗上还是在心理层面早就潜移默化的开始依赖他，自顾自把人划入自己的领地，结果今天闻道这个信息素的味道就好比被侵入领地的狮子，有些焦躁。

伊万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看向陶稚，故作语气自持，显得自己没有那么迫切道：“一个月后的军校联赛的总决赛，我的领航员的位置可以留给你。”

陶稚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思考了一番才意识到伊万这副降尊纡贵的态度是在邀请自己，但可惜了，他得休学了。

“抱歉，殿下，我恐怕去不了。”

伊万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淡蓝色的眸子迷茫一瞬，随后又恢复清明，问了一句：“为什么？”

“参加联赛的补贴只有五百个斯诺卡币，我在地下酒馆兼职两个晚上就能赚到了。”

陶稚觉得目前联赛比赛能够带给他的收益在奶奶的护理费用面前显得实在微不足道，根本难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伊万皱眉，似乎难以理解他的观念，对于他来说五百斯诺卡币连他一双靴子的零头都不够，就为了这点钱就甘愿放弃，他没想到陶稚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明明只要通过决赛，获得第一，就能拿到举国甚至是全星际的荣誉，伊万继续道：“你参加联赛就只是为了这些？”

安可在旁边一直听着，这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尤其伊万和他们这些平民的三观不同，在皇子殿下看来钱是最不值钱的，可对于他们这些从小就要担心有上顿就没了下顿的人来说，能踏踏实实攥在手里的钱比满嘴空话的荣誉重要多了，否则陶稚也不会拼死拼活也要考进未来就业薪资极高的指挥系。

安可承认自己也有几分刚刚伊万评价他信息素的私仇在，没忍住，就站起来呛声道：“殿下，我们这些底层平民，第一守则是把自己的肚子填饱，那些虚名可不能当饭吃。”

伊万第一次正眼打量安可，两人的距离拉近，他就闻到陶稚身上那烦人的oga信息素味道，原来就是这个人的信息素。

这么浓的味道，只有亲昵的人才可能会留下。

不知为何，伊万有些心烦意乱，精神力紧跟着受到波动。

作为beta的陶稚感受不到，可安可是oga，当即就受不了了，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额角渗出汗水，腿有些发软。

陶稚见安可状态不对，意识到是受了伊万精神力的影响，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抬头看向伊万道：“殿下。”

伊万看着两人亲昵的姿势，陶稚的话让他本就神情寡淡的脸更加僵硬，他的眼睛快要黏在陶稚扶在安可肩膀上的那只手上，脑子里只想着，上次比赛中途穿过星云时，磁场能量失控引起他精神力失衡，陶稚也是这么扶着自己。

原来那也不是自己专属的，陶稚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这样。

伊万感到有些烦躁，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和失态，便松了松紧扣的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