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吸都跟着放轻，总觉得少年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掺进鼻息间，蒸腾着热意，熏得她脸颊有些发烫。

等终于到达广场，人群浓稠到仿佛已经凝固，彻底地挪不动步。

棠念踮起脚，望向广场最中心建筑上的巨大时钟，还有不到十分钟，周围都是兴奋等待的人们。

她不由自主跟着浮起笑容，看向身侧的人问道：“京北的跨年夜是不是也这么热闹？”

许津风：“或许吧。”

“你没去过吗？”

“嗯。”

许津风淡淡回应，目光扫向四周。

整条街道灯光璀璨，霓虹灯闪烁。

人群吵闹喧嚣。

有些是家长带小孩的，手里抓着五颜六色的气球，飘在半空。

有些是情侣，依偎着说悄悄话。

有些是朋友，嬉戏打闹，笑声欢快肆意。

……

这许多的幸福场面，他只觉得很遥远。

以前别说跨年，就是春节除夕，父母也不过是带他回老宅吃饭。

爷爷喜静，叔伯他们又总喜欢拿长辈身份来立各种规矩，对小辈来说气氛是压抑的。

至于更忙的时候，父母都是直接住在公司，连回老宅参加聚会的时间都没有。

他记得有好几年除夕，父母不是去外地出差遇到天气不好延机，赶不回来，就是干脆留在公司通宵加班。

他一个人待在家里。

大概也是习惯了一个人，一直以来，他都没什么朋友。

像眼前这种热闹，他还是第一次真切体会，竟有些无所适从。

“老实说我也没凑过几次热闹，如果你觉得不错，那往后每年跨年活动，我们都可以多多参与。”

棠念歪头看他，突然注意到周围骚动起来，她意识到什么，忙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里满是欢欣雀跃，“快了，快了，马上就倒计时了，一会烟花腾空的时候，你记得许愿，一定会实现的！”

她的眼睛晶亮，朝他笑得弯起来：“还有我的嘴是开过光的，说什么灵什么，你经历的黑暗已经彻底过去，将来所遇皆是美好，多喜乐，岁平安——”

“5、4、3、2、1，新年快乐！”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吶喊，瞬间将棠念的声音淹没。

随着倒计时结束那一刻，整齐高喊的新年快乐更是震得人耳膜发痒。

许津风被声浪裹挟，看着棠念张合的唇瓣，虽然完全听不见她后面的话，但他的心脏却是有力跳动起来，微微发热。

当空，无数烟火直冲天际，在夜色里绽放出最绚丽璀璨的光辉。

所有人都仰头欢呼着，而身侧的少女却虔诚地闭上眼睛，面露笑容，许愿祈祷。

烟火余光映在她脸上，纯净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