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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他们走后张念安他们三人过着平静的日子,降温如约而至,长袖厚卫衣几乎是一夜之内翻出来穿的,怕冷的已经穿上了薄羽绒。
张念安穿上了她的厚卫衣厚袜子,一直嚷嚷着要把火箱清出来用,一边骂这鬼天气一边怀念夏天。
穿着薄卫衣的崔行不敢说话,全家就他火气最旺,这两天连他爸都翻厚袜子出来穿了。
也亏了这个降温,崔行收起了地铺能在床上占据一个角落,等张念安把自己冰凉的脚暖热乎之后就会把他无情踢开,因为脚热乎基本身上都热乎了,再抱在一起就会出汗。
搞得崔行都想骂,这破天气,又冷又热的真离谱。
晚上又一次被用完就嫌弃地丢开,崔行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张念安的后脑勺,恍惚觉得,自己好像也很久没做过梦了。
崔行的梦境是逃不出的层层密林、手中洗不尽的血指缝中扣不干净的泥,是哀婉不绝的哭声和响不完的枪声。
崔行还是没敢抱上去,只伸出手握住了张念安的手,就这么紧紧地牵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才发现张念安因为冷而贴进了他的怀里。
天冷了张念安开始用身体乳了,她一买就是好几瓶,各式各样的味道,最近在用的一瓶是茉莉花茶味的。
崔行闻着这股味道又睡了个浅浅的回笼觉。
崔行其实是没想着退伍的,他觉得他年轻,再加上和家里的关系在他看来并不算太好,隔着点距离似乎会更好。
那天队里休息,当初带他的班长来和他闲聊了两句,聊着聊着就说他想退了。
“崔行,我打算过几天提交退伍申请,争取今年退,算算时间刚好能赶上我老婆的预产期,伺候她二胎坐个月子,到时候喊你们吃满月酒。”
崔行坐姿随意,笑着应了好。
可没等老班长提交申请,他们就去了滇城边境。
当地的缉毒部门掉了条大鱼,已经咬钩了,可对方势力太大,这个任务正好落到了崔行他们这。
领导说难度并不算特比大,线人都沟通好了,路线计划好了,他们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去踩点。
老班长并不想去的,可领导拉着他去办公室说了会话,他就答应了。
服从命令。
在深山密林里守了大半个月,跟着边境巡察巡逻,这事儿并不算难,对于崔行他们是做惯了的,尤其是崔行,出了新兵连就调去了大西北守边境。
等到线人的消息后,崔行一行人悄摸地连夜赶到了交易地点附近。
根据情报中的消息,开枪是不可避免的事,崔行当时左上腹中了一枪,虽然有防弹衣但似乎肋骨被震断了。
好歹最后有惊无险人赃并获,从毒贩嘴里审出了边境的一处点子,查获了将近两百公斤的毒品,其中一大半在下半年内计划偷渡进过年,剩下的运往北美洲。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直到最后老班长搜查的时候拉开了地窖的门板,里头藏了个小孩,老班长还没来得及出声,那小孩就拉开了手里的炸弹。
自制的炸弹威力不比正规制品,但老班长被弹片割破了大腿的大动脉,一枚两厘米的弹片刺入胸腔,有些深。
爆炸发生后崔行是第一个去查看情况的,离得近的都有昏迷或晕眩的症状,只有老班长情况最严重,随行的军医判断已经造成了开放性气胸得即使进行手术。
可老班长没坚持到手术的那一刻,虽然军医进行了紧急手段治疗,可到医院的时候心脏已经停跳超过了五分钟。
崔行坐在医院走廊的凳子上,看着手里的血,听到了医生宣布死亡的那一刻,爆炸的后遗症在这时一股脑返了上来。
头晕、耳鸣、缺氧,肋骨的疼痛让他有些不能呼吸,可能是作战服勒得太紧,他松了松领口却没什么成效,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个特警朝他走来时的模样。
老班长死了,崔行肋骨断了四根,两根是炸弹余波震断的,两根是中弹时的后坐力,还伴随着轻微脑震荡。
老班长死的消息隔了两个月才发出去,一是班长他爸妈年纪都大了,二是他老婆孕晚期不好受刺激,这就导致她老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连月子都没坐完就来参加她老公的葬礼。
崔行的肋骨还是有些疼,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直不起身,憔悴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左边站了个六七岁的小孩,这个年纪还没能很好的明白死亡这件事的意义,但似乎明白了他再也见不到这个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多少次的爸爸了。
小孩在哭,女人怀里的婴儿也在哭,细细弱弱被掩盖在风声和大人的悲怆哭声中。
崔行和那个被包在襁褓中的婴儿对上了脸,好小一个,还没能怎么好好睁开眼,脸哭得绯红。
不知怎么的崔行想到了自己,自己小时候也是这么大丁点被他爸他哥哥姐姐看着长大的吗?
葬礼举行完后半个月,崔行提交了退伍申请。
连长找他谈了会心,聊着聊着说起了老班长的事,连长问他是不是有些怕了,崔行想了想之后,点了下头。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每每自己回去虽然嘴上不客气,但多数时的目光还是挂在自己身上,干巴巴又刺耳地说着他是不是在部队也挑食,在这里是不是也像小时候一样偷懒耍滑头。
他不会隐瞒自己的哥哥,但只会浅略的带两句自己的任务和平时的训练,那个会逼着自己学习干活催着自己长大的哥哥现今也只会满眼心疼地看着他。
他姐姐会更直接一点,说他瘦了说他黑了,然后把自己的女儿给他抱,那个时候崔行在西北待了两年,又黑又糙,还是个婴儿的琳琳被吓得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