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浑身湿哒哒的祝小福坐在后车座，不等沈白宜和郑杳主动问，她就已经叭叭叭地往外说道：“我太惨了！

我爸妈半路被一个老太太碰瓷了，现在被老太太缠着，不能来接我，让我自己回去呢。”

“碰瓷？”

沈白宜一怔。

这个词有些耳熟，她下意识看了眼姐姐。

“是呀。”

祝小福满脸无奈，“她骑着三轮车，好端端的突然转弯，正好撞我爸车上，车都撞得凹陷了，我爸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往地上一滚，这儿疼那儿疼的，硬说是我爸撞的，要我爸负责。”

“现在是怎么处理？报警了吗？”

郑杳问。

“报了。”

祝小福耷拉下眉眼，“反正我爸妈暂时走不了，那老太太在医院做检查呢，我估摸着是想揪着我爸给自己免费做一套全身体检。”

“真是坏人都变老了。”

越说越生气，祝小福挥了挥小拳头，“这样碰瓷别人好意思吗？利用别人的善心来做坏事，脸皮真厚！”

沈白宜抿紧唇，脸色有些苍白。

她偷偷瞥了眼姐姐，姐姐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安慰：“没事，报了警，有监控，总不能还被讹上。”

“谁知道呢！”

祝小福还在愤愤，“那老太太死皮赖脸的，恐怕警察都拿她没办法！”

沈白宜垂眸。

在姐姐眼里，自己是不是也和这个老太太一样，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她突然记起来，自己高考结束了，姐姐是不是也要赶她走了？

当初是说好了的，自己高考完就离开姐姐家。

要是自己还赖在姐姐家，那是不是就真的脸皮太厚了？怎么能利用姐姐的善心越来越过分呢？

祝小福身上湿了，沈白宜因为没带伞，身上也有些湿，郑杳索性先送祝小福回家，再带着沈白宜回去换衣服。

等吃完饭回家，郑杳才发现沈白宜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怎么了？”

她决定关心一下。

“姐姐讨厌我吗？”

沈白宜停下脚步，她静静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姐姐，一颗心慢慢提了起来。

高考前，姐姐是她代理监护人，但高考后，她就不是个高中生了，而是完全可以自立的大学生。

“怎么会这样想？”

郑杳有些莫名，不由得反思，她最近说话语气太重了么？怎么会让沈白宜这样想？

“我和祝小福说的那个老太太一样。”

沈白宜说着垂眸，“我也是死皮赖脸赖上姐姐的，我在碰瓷姐姐，是在利用姐姐的善心做坏事。”

“……”

郑杳默住。

在三个月前，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你和那个老太太不一样。”

沉默半晌，郑杳轻轻叹息，“祝小福讨厌那个老太太，但你不一样，我喜欢你。”

沈白宜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