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在学校里逛多久，陆怀玉带着一个失忆的人也缅怀不了什么过去，所以略走了走就准备回去。

他们绕道从北门出去，因为那里离港口更近。

莫徳大学每个学院的环境看起来十分割裂，心理学院没有特意去花费资金和时间去处理积雪，除了那一年四季都叮咚响的喷泉。

但艺术学院却一年四季如春，不应季的花儿争相开放，是名副其实的温室里的花朵，雪花沾地即融，整个艺术学院除了房顶会留下持续时间不长的积雪，没有一点冬天的气息。

花这么大的价钱维护，莫徳大学的艺术学院是冬日里最受欢迎的去处之一，不止校内的学生，就连很多校外人士也慕名而来。

这是独属于艺术的浪漫。

就连袁嘉林和陆怀玉这种没有浪漫细胞的人都想为之停留。

此时的看守所依旧冰冷刺骨，就像冰锥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的碎屑硬生生钻进皮肉里。

赵明亮带着和赵明天九分像的脸见了杰琳娜。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双胞胎。

见到这张脸，杰琳娜有些恍然，好像想透过这人看见另一个的影子。

“没想到我会来？”

赵明亮举起传话筒问她。

“我在这里很久了，除了警署就没有其他人来过，就连我以前那些朋友…”

杰琳娜垂着眼，竟然看起来有些脆弱，“你不是恨我吗？”

“我去看过明天了。”

赵明亮说，“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当初救你的是我，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他？”

杰琳娜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我问过他了，我真的没想到理由居然这么可笑，仅仅是因为我脸上这个刀疤。”

赵明亮撕下仿真皮，一个贯穿半边脸的伤疤赫然印在脸上。

就连工作人员也被吓了一跳。

这是激光刃划破的，现在的祛疤手术很难根除，这事再有钱也改变不了的，不管怎么做，这个疤不出意外要跟赵明亮一辈子了。

“我现在才对你彻底死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明亮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是要杰琳娜回答。

赵明亮也沉默了很久，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才把那句话说出口：“赵明天告诉我，你说不想每天晚上在床上的时候看见的是能吓得你兴致全无的脸。”

这话听得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十分尴尬，但他们只能在像个电线杆子一样在一旁杵着，不然真想离开。

“你来见我只是要讽刺我？还是说你觉得我这样只是不选择你的报应？”

杰琳娜终于开了口。

“我太了解你了，这只能让你愧疚，并不会伤害到你。”

赵明亮淡然一笑，“我来当然不是为了这么幼稚的事情，而是有事告诉你。”

杰琳娜想不到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两个人早就断了联系，就算是杰琳娜判死刑也不见得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