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弯脸红红白白了一阵，但她对林因做的那些事，别人不知晓，她却清楚极了，她和林因之间，只能活一个，林因过好了，悲惨的就是她！

她绝不能让林因成为澹台尊者的徒弟！

林弯弯想到此，眼里狠毒一闪而过，忍着畏怯张口，“尊者为修界第一人，徒弟自然也是天赋异禀，钟灵毓秀之辈，林小姐卓越之处，恰逢今日各位宗主汇聚于此，不妨就让众人见识见识贵徒的本领，也好堵下天下悠悠之口。”

“小女不才，愿做这第一人，与林小姐比试。”

“呵——”

“本尊收徒，还容得旁人置喙吗？”

澹台上泇环顾四周，他视线扫过之处，皆低头俯首。

众人俯身揖礼齐声曰：“我等不敢。”

最后，目光轻飘飘落在林弯弯身上，极具压迫力，“即便要证明什么，就凭你，也配当本尊徒弟的考验之人？”

那威压是一点一点增加的，蚍蜉撼树一般让林弯弯生出深切的渺小无力，脊梁一点点弯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那张娇美的脸蛋被涨红和汗水取代，就在她承受不及双膝下弯要叩地时，这不断施加的威压被一声声线靡丽却平淡的嗓音中断。

林因指尖在近在咫尺的底子令牌上轻轻一点，便推后了几分，俯身一揖，朗声道：“尊者，弟子愿与之一战，这牌子劳烦尊者保管片刻，

片刻我自凭本事取得。”

上首的尊者微微凝眉，似思索了片刻，随即嘴角轻扬，应允道，“可。”

少女站在比试台上，低调奢华的银黑色弟子袍被风扬起裙裾，那张俏生生的靡艳面颊漠然一片，竟生出几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压和莫测。

与之相反的，是狼狈趴伏在地上，掌心被剑贯穿，深入台面三寸，呕出一口血的林弯弯。

“从前你不如我，今后照旧是我手下败将，便是放我血换我根骨改换资质亦是如此。”

她话音落地，满地哗然。

林因充耳不闻，只是自如提脚，裙裾微动，落步在林弯弯被剑贯穿到掌心旁，微微俯身弯腰，凑在因痛苦颤抖不停的林弯弯耳前轻声道：

“每月十五，虫蚁噬咬的滋味如何？”

林弯弯猛地瞪大双眼。

林因轻笑，目光瞥到地面她淌血的手，脚尖踩着碾了碾，在林弯弯的惨呼和哀嚎中，居高临下的宣布，

“林弯弯，你天赋在，根骨依旧，可你，将永远止步于此，一个可攀登大道，却弱小的筑基修士。”

“我要你永远仰望，永远匍匐。”

“以报昔日剔骨抽血之痛。”

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她慢条斯理抽出长剑，轻轻一抖，血水顺着雪亮剑刃淌落，“林弯弯，你猜，我能不能做到？”

说罢，插剑入鞘，转身向高台上的澹台上泇迤逦走去。

停步，持剑行礼，“尊者，林因，幸不辱命。”

自那日收徒大会后，澹台上泇将一应修行需要的东西丢给林因后，就闭关了。

一晃经年，倏忽一日，一身金红宽袍，眸中火焰缭绕，左耳坠一金红凤羽，尾部点缀焰色的青年从天而降，如水入海般轻而易举破开结界降临在这雪峰。

落在正于飘雪中盘腿打坐的林因面前，与澹台上泇一般无二的面容，眉梢那么一挑，就那么站在那里，端的邪肆妖异无比。

张口即是狂言。

“澹台上泇那伪君子呢，本尊者都到了，偏他还哪里躲着，怎么，是临到头了畏怕了要当缩头乌龟了？”

“澹台上泇，出来，本尊者倒要悄悄，今日是我融合你还是你消融我？”

妖族的凤尊闹出偌大动静，都被一层结界消弭，砰一声巨响，厚重大门由内自发打开，振落枝头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