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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冷天的,去哪儿?”
嘉安不吭声了。
去哪儿——叫他怎么说?去捉鬼山,干什么,祭死人,死了谁——好了,大过年的拉出去杖毙,一拍两散。
景承隔着远远的睃着他,“你过来呀,地上凉。”
里间灯火通明,外间暗些,从景承那里只看见门口一团影子。
嘉安站起来,腿胫牵扯着后面那一处,仍然非常不舒服。
才过去的一个时辰里,他被教会了新的规矩,譬如如何诚惶诚恐地被一群陌生人剥光,像条待宰的狗似的,在众目睽睽的监视下,把自己里外洗涮干净,再拾掇得人模人样,假装一无所知出现在皇上面前等候使用。
而皇上也假装对将要发生的事毫不知情,要么就是他惯了,没必要在意。
明明只有一层窗纸而不说破,就是皇宫最不成文的规矩。
肉体青涩紧张,他能感觉到自己深处是空荡荡的,残留着被反复清洗和扩张后的疼痛——皇上并没那个耐心等他适应。
跨进亮处的一刻,苏合香灌满了鼻翅。
他慢慢地朝景承走过去,每走一步,就听见自己跟顾延之说的那些话:“就这么一次。”
“我再也不见他。”
“我昏了头了。”
站到景承边上了,他看见书案上摊着的一幅字,墨迹还没干利索,“烟尘回首烽三月,花柳关情酒一杯”
。
嘉安记得这句,早到他刚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记得,年轻的太子景承拎着宣纸偏过头问他,“花柳关情酒一杯——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嘉安不敢答,景承便笑着捏他的脸,一副又好笑又好气的面孔,“这么小,知道什么呀!”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再怎么讲嘉安也还是太小了,竟就这么送来放在太子身边,简直可以说离谱。
写废的纸攥成个团一丢,嘉安爬在地上满屋子捡,景承把他当成个年幼无知可以逗趣的小东西。
景承搁下笔,嘉安马上把茶碗捧起来奉上去,景承的手指碰了他一下。
也许不是有意的。
“问你呢,上哪儿去了?”
这下不能不答了。
“西边,”
嘉安斟酌着词句,试图不骗他,“那边好些铺子酒楼,卖杂货的,过年了热闹——”
想想又补上一句,“一年就这么一回。”
景承啜了两口茶,“西边不好玩,南城热闹,下回带你去南城。”
茶泡得太酽,他皱着眉,撂下茶碗撇嘴说:“这么苦。”
更鼓远远地敲了戌时一刻,门外值夜的宫人这时候应该换了一班。
这时才觉得气氛暧昧,照规矩屋里至少该留四个人伺候,就算吹了灯,外间也得有一个打地铺。
现在整个寝宫空落落的,只有他和他,嘉安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