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睡了一天一夜，被发现时他已经在大雨中不知道待了多久，身体冰凉，带到室内后体温逐渐上升。

“去准备退烧药物，快。”

阿福弗雷德和另一个男仆合力将托马斯扶到浴室，浴缸放水同时剪刀剪开衣服。

没有蝙蝠装，托马斯看望布鲁斯前将制服扔进了蝙蝠洞，其实穿上会更好，至少能档点雨。

扔掉碍事的衣服，躯体暴露在眼前，冷静如阿尔弗雷德也不由得动作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

帮忙的男仆就没有这样冷静，惊呼：“上帝啊，老爷去了哪里，怎么伤成这样？”

躯体上一块接一块暗紫色皮下出血钝伤，大腿靠近动脉地方一道危险割伤，两个手臂向外面数道刀痕，还有其他零零散散擦伤。

与这些比起来，头发胡子白了小半，半夜淋雨到高烧都不算事了。

阿福沉默，阿福头痛，这种伤痕明显是和用冷兵器的敌人火拼过，且敌人数目不止一个。

去做了什么？失踪四个月，再回来时拖着伤势倒在儿子墓碑前，怎么想都想不到好事。

说不定以后真的要去疯人院探望韦恩庄园主人，阿尔弗雷德苦中作乐想。

“推一个轮椅过来，去医疗室备好缝合疗伤用品，剩下的事我来料理。”

“阿尔弗雷德先生，不送去医院吗，韦恩医院有医生值夜。”

“不用。”

不论出去做了什么，托马斯回到庄园的原因肯定不是想醒来时看见医院天花板，熟悉的卧室有助于心理健康。

男仆领命走开，和其他仆人一起为主人的情况忙碌。

玛莎夫人今晚不在韦恩庄园，或者说托马斯失踪后夫人很多日子都不在庄园，同时，自夫人行迹不明起，哥谭小帮派中流传起一个恐怖传说，一个戴小丑面具的幽灵飘荡在夜空，为每一个帮派成员带去恐惧和……狂笑。

大家给这个新来的幽灵取名小丑，它搞破坏之后一定有其他帮派来趁乱抢地盘火拼，同样的道理，其他帮派遭了小丑离最近的帮派会立刻高高兴兴去抢地盘。

也有人不相信一个人能有这样的伤害，坚信小丑只是手下废物不中用给自己找的借口，总之不论事情真假，小丑这个外号渐渐在小微型帮派中出道。

也许有一天，它会带着自己精心策划的仪式，在全体哥谭市民面前闪亮登场。

现在，她还未进化完全，小丑只是一个面具。

玛莎在凌晨时分回到韦恩庄园，哼着无名歌曲小调，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

有不知名外来生物在哥谭下水道搞事情，她统领的帮派成员趁乱收了不少地盘，快乐，哈哈哈。

“夫人，托马斯老爷回来了，伤得很重，您快去看看吧。”

一进门就听见这个消息，玛莎的笑容凝固，转为凶狠，快步走，“哦，那个逃跑的老东西回来了，他还回来做什么，让我给他收尸吗！”

说完这句，她像变脸一样表情再度变化，撇撇嘴，揉揉脸，熟悉的韦恩夫人回到庄园，“快带我去见他，医生呢，为什么不送去医院，上帝啊，请不要再夺走他。”

眼泪蓄满眼眶。

带路的仆人暂时无法欣赏变脸这种艺术，强忍不适将玛莎带到托马斯昏睡的房间后夺路而逃。

在无人处握着自己的十字架虔诚祈祷，玛莎夫人疯了，希望托马斯老爷醒来后能将她送去疯人院治疗。

托马斯不知道这一切，得到良好医疗照顾的身体正在稳固恢复，亲自复仇后心理暂时得到安宁，他现在睡得很香，就连梦境都不再是黑白，而是有布鲁斯存在的幸福美满。

梦中布鲁斯在上帝庇佑下大难不死，出院后一家人环球旅游，在海滩把自己晒得黑黢黢，下海和海豚比赛游泳；在雨林欣赏毛色炫丽的金刚鹦鹉；挑战异国风情食物，一路吃吃喝喝嘻嘻哈哈，每天起床早安吻，睡前晚安吻，甜腻的让阿福提醒有失贵族礼仪。

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家就是这么幸福快乐。

在距离布鲁斯9岁生日只有一周时，韦恩一家回到哥谭，托马斯决定如去年一样办一场家庭生日宴会，作为布鲁斯新年纪的开始。

和往常一样一家人以晚安吻告别，托马斯躺在温暖床铺上安然入睡。

一夜甜眠，清晨的阳光照在床铺上，托马斯从梦中醒来，玛莎躺在床铺另一边，一切都和梦中场景一般无二。

轻轻落下一个早安吻，托马斯轻手轻脚起床，力求不要吵醒妻子。

起来时动作牵动伤口，带来不适的疼痛，托马斯微微皱眉，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完全忽略身体上的异样，自然地为自己更换衣物。

他看见了绷带，看见绷带上的血迹，看见自己头发胡子斑白，他忽略这一切，只愿看见自己幻想中的美好。

刮胡子，整理头发，打领结，搭配合适的衣物，韦恩庄园主人走出浴室，对已经苏醒坐在床铺上的玛莎微笑打招呼。

“早安，玛莎，我答应布鲁斯让他今天睡一个懒觉，我们不要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