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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熙安想了想,大公子名离川行,想来川止就是庭中二公子了。
那眼前这位应当就是……
他否认道:“不是,我是离宗主请过来救治大公子的。”
南蝶脸色一变:“他还没死?!”
“……”
焰熙安定定瞧着她,开口便问了他最关心也只关心的问题:“大公子离川行,当真为夫人所害?”
“是我。”
她毫不迟疑,“他后背的匕首是我插的,刀柄上染了我平日用的脂膏。”
他点点头,没去管心头隐隐浮起的一丝疑惑,转身欲离去。
“大人是要去救活他吗?”
南蝶在背后欲用冰冷的质疑声拦住他的脚步。
没有答复,亦没有停留。
她又问:“大人不好奇我为何要杀他吗?”
焰熙安顿了顿足。
从前洗星阁救人,要么是容主和献主双方及其亲友直接在阁前控诉对峙。
什么下手动机、犯罪手法、恩怨纠纷,言语相向间他便能听出个所以然。
这世间的情与仇、欠与还、对与错,大多本就是自说自话,各执己见。
而对旁观者来说,则是横岭侧峰,信则有不信则无。
他自小长在鎏金,鎏金人因城邦安宁,衣食富足,又生性乐观无欲,人与人间的相处均是其乐融融,可以说完全不通这些复杂的世俗人情。
有时听得实在太累,他便忽略掉个中细节,只确认献主确实害得容主变成这样,容主又确实于他有利,则会直接做出裁决。
要么,就是献主是横霸一方的恶人,容主实在追究不得,焰熙安就会亲自到人间去查探。
说是查探,其实也毫不费力,献主不是臭名昭着,众人口诛,就是毫不避讳掩饰地承认罪行,引以为傲。
他只需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求个问心无愧。
唯有一次例外,他藏了私心。
那是一对夫妻,夫君自认害得妻子重伤,原因和过程却漏洞百出,但那一次他完全没有深究,果断得出人意料。
而这一次却不同。
重伤者离川行的父母离游峰杜斜双,似乎都对受伤的缘由讳莫如深。
凶手是名看起来柔弱无争的女子,居然要主动向他这个素未谋面、立场不明的人告知伤人动机,他还是头一次碰到。
鬼使神差地,他转过身来,缓缓道:“夫人若想说,在下愿闻其详。”
一阵沉默后,她命令身后微怯婢女道:“琥珀,替大人点灯。”
柔黄烛光亮起,她请焰熙安到腐朽陈旧的劣质木案旁坐定,又斟了两杯清水,才缓缓开口道:“我年长他十二岁。”
“……?”
“南家世代在涪陵以制作香料膏脂为生,”
她抿了口水,直直看着焰熙安,“□□,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焰熙安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