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到，我会有这样一天。”

霍君城在他颈窝埋了埋，话里很感慨，安稳这个词，霍君城很久没有期望过了。

那天从医院回到家里，坐在那件旧沙发上，他忽然间明白了李灵的一切反应是代表着什么，此前，他并不知道李灵也是有些喜欢他的。

如果，他们并不是绝路，如果，李灵并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痛苦甚至自残，那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李灵愿意要他，他离不开李灵，那其他的困难又算什么困难，李灵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他给得起，他乐意给。

李灵就想到自己有这样一天了吗？李灵更加没有想过，他倒是一直期盼着安稳，却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况且，安不安稳的，李灵还不能肯定，故事不到最后，李灵永远不能肯定。

精致的眉眼低垂，他手上的动作没停，微微侧脸贴上霍君城，“你当初那么多情人，你最喜欢哪个”

这几天李灵总是在问霍君城类似的问题，第一个情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之前有喜欢过哪个男人吗，少年时期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和每个情人都是怎么分手的，到底有没有谈过床下的恋爱，还有没有对哪一个情人余情未了……霍君城也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很多很多都是他自己都没思考过的。

“最喜欢，当然是你呀。”

霍君城并不是撒谎或者讨好的语气，李灵听得出来一股子理所当然的劲儿。

他把切好的菜倒进锅里，并不满足做这个最好，漫不经心似的:“就只是最喜欢啊？”

霍君城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一会，缓声道:“别人离开我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感觉，你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到要花费所有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去做一个自私的坏人。

李灵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翻炒的力气都大了一些，“哦，我看你那几天过的挺开心的。”

明明只有他一个在哭。

霍君城不赞同，哪里看出来他开心了，难道要他哭一个吗，又不是年轻人了，“你去问陈子骏，他知道的。”

这几天又在催他回来上班，他多少年没休息过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不是没工作，只是这几天做的少了些而已，怎么不去催王威，那小子才是休的最长那个。

李灵白眼瞪他，他才不要去问这种奇怪的事情，这几天他也见了一次陈子骏，一直挺感慨的，他们兄弟几个里终于有一个长得就像正经人的了，眉清目秀待人谦逊有礼，言谈举止都是气质。

霍君城被瞪得一酥，满眼都是偏爱，没忍住又亲了一口，怎么连生个气都这么招人喜欢。

这一亲没让李灵的怒火升级，李灵只是说道:“你可太会哄人，真不愧是对那么多人练习过。”

“练什么，这还需要练吗？”

霍君城不理解，他一向随心所欲，过去都是别人哄他的，要不然陈子骏也不会说他被惯坏了，只是，情之所至，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爱是不需要教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对方的喜怒哀乐都会体现出来，只要足够在意足够在乎，自然而然地，不由控制地，就想看他多笑一笑。

李灵撇他在围裙下面乱摸的手，用铲子的末端去捅了捅他的手背:“喂，霍总，你在打扰我工作。”

“什么？”

霍君城的手没停，脸又故意贴近了他，装作无辜地把耳朵凑过去。

“什么什么呀，你再动手动脚的，就吃不上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