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慢慢站直身子，看着那小女孩冲他们甜甜一笑，然后艰难地迈出高高的门槛，拖着瘸腿慢慢走来。

“哥哥，姐姐，你们好像神仙。”

这小女孩走到白云飞身边，神色羡慕，这次听着少了几分讨好，倒像是真心话。

白云飞浅浅一笑，如冰雪消融，她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干枯发黄的头发，“你觉得姐姐和哥哥长得好看，是吗？”

小女孩一顿，随即狠狠点头，“很好看，如果我长这个样子就好了。”

“你还小，等你长成大姑娘了，会打扮了，自然就漂亮了。”

白云飞伸手拂去小女孩脸颊上的灰尘。

突然，小女孩轻轻按在白云飞的手背上。

白云飞一顿，她眼眸微动，转而望向小女孩漆黑的眼珠，转瞬之间，她只觉小女孩的眼珠像涟漪一样，一圈一圈扩散开，白云飞脑子晕乎乎的，意识渐渐消沉，眼前天旋地转。

“可是我没有机会长大了。”

小女孩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了，教人听不真切。

白云飞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会催眠术，她使劲晃了晃头，但始终抗不过那股眩晕感，白云飞慢慢阖上眼皮，最后朝秦牧望去，只能模糊看见他冲来的身影，然后便失去了意识，直接栽向地上。

秦牧见状，大步流星上前抱住了将要摔在地上的白云飞，但他鼻尖突然传来一阵异香。

白云飞给的避毒丸确实管用，他只觉有些头晕，身体下意识排斥这股香气，但还没有到要昏迷的程度。

但秦牧还是立马装作一副恍惚的模样，几息之后像是再也坚持不住，在小女孩羡慕的目光下慢慢闭上了眼睛倒在地上。

·

“恭迎圣女。”

数千人齐刷刷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一道道回声，昏迷当中的白云飞都能听见，震得她眉头一皱。

“圣女，这两个人要怎么处置？”

哪两个人？白云飞心神一凛陡然清醒。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这一幕都震惊了——

这个地方应该是把山腹掏空建造了一座大殿，几根石柱顶天立地，有几人合抱那么粗，殿里没有一丝天光透进来，全靠烛灯照明，那烛芯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格外亮，白云飞甚至还能看到四周墙壁上嶙峋的山石。

白云飞放眼望去，底下密密麻麻一群人半跪着，乌泱泱一片，声势浩大，像一群阴兵鬼将。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和秦牧被五花大绑，扔在了一个高台之上。

“你醒了？”

白云飞和秦牧被背对背绑着，听得出来秦牧的嗓音很无奈。

白云飞有气无力地垂下头，心里长叹一口气，这么多她该怎么打。

“姐姐，你醒啦。”

这嗓音娇媚妖娆却黏黏腻腻的，让白云飞感觉像是蛇在身上爬，她扭头看向那圣女，“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她确实变了一个人，看着大概十五六，眼睛很出彩，长相蛮清秀的，穿着红黑交织的裙衫，隆重繁复，更显得她身形单薄苍白。

不过这圣女腿脚倒是真不好，坐在一把形貌古怪的椅子上，被身后的仆从推着来到她面前。

“姐姐，我漂亮吗？”

白云飞发现她和秦牧待久了，也沾染了秦牧那股爱谁谁的劲儿，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云飞却丝毫不慌，她语气十分自然，“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