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夭阙按着顾灼青给的口语，将两手拇指与食指搭成长方形，缓慢从教室一角，移至教室另一角。

扫描完毕时，他勾起唇角看向顾灼青，发现对方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

当自己的目光撞进顾灼青的眼眸时，对方却若无其事地移向别处，就好像不经意间用眼神打扰了你，用自作多情让你收场。

山岫出声提醒，叫回了郝夭阙的注意力。

“怎么样同学，能帮忙指出其中的一件虚幻之物吗？”

郝同学“嗯？”

了一声，匆匆转向山岫，然后视线便定在了他身上，警戒地往后退了半步。

顾灼青立刻上前，还没开口，郝夭阙温热的手指就卡进了他的指缝里，中指相对的那一刻，他就能看到对方所见虚幻之物—山岫的本体。

那巍峨的两座连体群山，形态上以一定比例微缩在了这个教室，重量上却分毫未减，几乎将他庞大的身躯压到了与人同高。

这种身量与体魄，经历过冥戈漠毫无还手之力的两人，至死都不会忘却。

是獗狌。

顾灼青还记得，徐栩说过玊璜驯化的獗狌手掌呈透明，内里镶嵌一枚永久旋转陀螺。

陀螺转，心便归一；陀螺止，天火降世，山石俱碎。

所谓驯化，开始也是给予这么一个枷锁，而后的几百年，再从思想上去腐蚀下一代。

但是枷锁的印记却永远存在，只不过后代均以为这是成年的贺礼，倍感荣耀。

没人再去问，这手掌上的陀螺是什么。

到这里为止，驯化就算完成了。

只不过陀螺永远要转着罢了。

因为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信任。

那么此时，对面山岫透明掌心里转着的陀螺，也表明他是驯化过的后代，这是其一，他没有野生獗狌危险。

獗狌背上的大山茂郁程度正比于精神力的高低。

上一次的野生獗狌，看似领头的背上也不过一座大山，而山岫背上的两座连体大山怎么看都非常宏伟，这是其二，他的精神力令人叹为观止。

其三

山岫露出讶异的神色，当顾灼青和郝夭阙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时。

但显然他不会觉得两个学生能看清自己的本体掩饰，毕竟放眼整个玊璜，没有族长或者灵幽中级绛火将级别的高位者，其精神力都不足以窥觑。

自然而然的，他就顺着两人的目光向后方看去。

果然，那里自己带来的一个不锈钢水杯，正是其中一件虚幻之物。

但是能看透这一件也不简单了，毕竟随身之物，施以掩饰的程度更高，想要看破更难。

山岫面露赞赏之色，将台上的水杯拿起，夸奖一番云云。

只有顾灼青和郝夭阙对视的眼里才读懂了对方，他们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