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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煜阳的父亲赵略因剿匪不力,被咸嘉帝生生逼死,几年后母亲再嫁,也彻底抛弃了他。
他待大宣无甚忠忱,入仕为官,更多是为报答江永的恩遇与提携。
他的爱恨坦荡,做事也光明,从保卫长沙、光复成都、追剿残寇、扶绥川蜀,到近年来与董齐联合,着意于西南、组建蜀川钱庄,争衡于朝廷,江永全看在眼里。
此番财政改革,他托病不至,只派下属代为出席,个中惶恐、猜疑、提防,江永也心知肚明。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路走,天知道谁走的是正路,谁走的是歧路?故而当赵瞻寄信说要带赵举来东边游玩,江颢只无奈苦笑,“至戚世交,二十年无生嫌隙,何劳自苦如此?”
他提笔回道,“须得仲春之后,江南山水方佳。
赵举年幼,尚祈从容行来。”
朝中公卿,多有与江永年纪相仿者。
他们在少年白身之时见魏阉窃国殃民,知黑白颠倒之易,通籍解褐之后又陷朋党冰炭互角,致朝政废弛之祸。
长安道险,风云变幻,是非去留,山高人高,他们早已练就履霜知寒的本领,一察觉不疑有托管皇权、揆度百事的心思,立时如临大敌,纷纷奏请皇帝以后汉梁冀、北周杨坚之事为戒,勿违祖宗圣训,宽纵外戚而使其终难制也。
恰逢不疑的亲家附搭官家盐船挟运私货之事被人举告,为求宽大,把不疑和他的两个儿子都牵扯了进去。
政敌们抓住把柄,遂群起而攻之。
言官运笔如刀,激扬讽议、深文钳网,一时俱下。
连带着故旧亲眷、幕僚门生也被谴呵指摘,惶惶不可终日。
不疑御前奔走多年,何曾见这番“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
的架势?犹疑惶恐之间,已是官府纷嚣,道路喧哗。
他骑虎难下,竟头脑一热,当着内阁众人的面闯进江永的阁间,“扑通”
一声跪了下去,“元辅不容,逐之可尔。
何须牵诋造诬,誓要除我而后快?”
他将匕首横在颈前,大声咆哮道,“不疑血洒内阁,可会污族兄一片衣袍!”
江永被吼得一时怔住,直到闻声而至的书办们夺下不疑手中的匕首,他忙走下座位,用力拉起不疑双臂。
江永对不疑好一番温言劝慰,等他恢复神志,渐觉羞赧,又顺水推舟,将他有说有笑地送出房间。
不疑的背影刻在江永的眼底,他心慌一夜,第二日清晨,竟收到了曾太后突发心疾,生命垂危的消息。
春江水暖,正是河豚欲上时。
林萱坐在已经安放好的春凳上,隔着天然几与重重紫花布帐,看不到母后的病势深浅。
她不停擦去眼角的热泪,却还是让抽噎声断断续续地渗进帷幛,换出一道短促的叹息,“昨晚睡前突然觉得胸闷、喘不上气,请了太医诊治,眼下已是好多了,”
曾太后的声音有气无力,料来身体依旧十分虚弱,“不过是年纪大了,气血难免不足。
春寒料峭,何苦又让你跑这一趟?”
“母亲拊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注4)。
今身临杜南之险,女儿若无动于衷,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