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宁突然往驾驶位凑了凑，“陈述，你的脾气真好，我觉得我们一定不会吵架。”

趁着红绿灯，陈述侧头失笑，还没人说他脾气好，至于吵架，他用很认真的语气，“日子还久，吵架是控制不了的，适当的争辩并无坏处。

但言语伤害最令人寒心，我不会让你经历这些。”

檀宁侧眸看过去，车内灯光柔和，她感受到了，他没有敷衍她，这些话都是他认真的，也是他一定会践行的。

她什么话都没说，看着他重新启动车子，汇聚成川流不息中的一员。

她心情也像拥挤的车流一样，时而有序，时而淆乱。

凌晨三点，半梦半醒间，檀宁伸臂找熟悉的温度。

旁边是凉的，陈述不在。

她迷迷糊糊睁眼，拿起手机确认时间，不是她睡太久了，而是身旁的男人，在昨晚缠绵过后，不知去了哪里。

起身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去洗手间，一番折腾，人清醒了不少，人去了哪里？

推开卧室的门，隐隐约约听到书房传出声音，檀宁哑然，陈述的卷真的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凌晨起来工作？说好的霸总时间自由呢？

书房的门没关严，她有些好奇他在干什么，拖着脚过去。

陈述在打电话，开着免提，对方语气烦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对方避而不见，委托代理人话语权有限，陈总，接下来要继续督促委托代理人推进吗？”

陈述思考片刻，嗓音疲倦，“后天谢时延订婚，听说他夫人会出席，我直接和他夫人谈谈。”

“传言陆夫人性情古怪，对男性……不是很友好，建议拜托檀小姐去试试。”

陈述捏捏眉心，“我会考虑的，辛苦了，先休息吧。”

挂了电话，陈述狠狠压了几下额角，眨眨酸涩的眼睛，拨通了另一个越洋电话。

父亲和母亲放手很是潇洒，留给他的后遗症时而爆发，加上他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通常一个人当成三个人在用。

三两句解决了跨国会议，他端起手边的咖啡，却发现不知何时杯子空了，长出一口气，准备再冲一杯。

倏地，门口传来敲门声，声音不大，像是小猫拿出爪子试探。

陈述抬眼望过去，只见门缝里长出颗小脑袋，乌黑的长发先一步不请自入，圆亮的黑眸子半藏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很好，瞬间精神了，陈述定定神，语气平淡道：“我吵醒你了？”

檀宁把门缝拉大一些，整颗小脑袋探进来，一本正经道：“我煮了牛奶，要吗？”

陈述向后靠，挑眉，“脖子以下见不得人吗？进来说。”

他不怕鬼，但午夜白裙黑发，这样的搭配能震慑任何一个有敬畏之心的中国人。

檀宁讪笑，“我这不是怕吓到你，先打声招呼。”

随后她端着两杯牛奶进来了。

陈述眯起黑眸，意味深长，“我以为你对我的遗产起了享受之意。”

檀宁从他噙着笑意的调侃中，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确实有点吓人，脸颊突然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