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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芜静静坐在盛轼的对面,吃饭这件事,是很能了解一个人的。
盛轼吃饭话极少,摆盘动箸的声音都很轻,整个过程里,润物细无声。
纵使她无法看到他的用相,但能够想象的到,他是极有涵养的,在漠北磨砺这么多年,宫廷里的仪礼和贵气,在他身上仍未减损半分。
然而,在他离去后,拾掇盘盏之时,雪姨悄悄告诉沈春芜,有一盘菜是盛轼一直没有动过的。
是一碟酸菜鱼。
“王爷不喜鱼?”
沈春芜颇为纳罕。
这一道菜,她可是特地吩咐玉华楼里最好的庖厨烹制的,她也尝过,滋味还不错的。
雪姨语气讳莫如深:“殿下年幼之时,在宫中生活过一段时日,那一会儿梅妃娘娘常给他做酸菜鱼,后来梅妃娘娘死后,殿下彻底不吃鱼了。”
“这成了宫里和府邸的一个忌讳,老奴记得,在殿下行加冠礼的昼宴上,御厨做了一道酸菜鱼,殿下大怒,当场将御厨杀了,传菜的宫女也未能幸免。”
沈春芜颇为讶异。
送别宴的菜都是她措办的,筹备匆促了些,自然忘记去细问他喜好了,没想到盛轼并不喜鱼。
方才她坐在他对面,能隐约感受到他冷沉的气息,但他极力克制住,甚至还能用散淡的口吻与她说话,无甚异常。
如今想来,她刚刚触了他的逆鳞,还能安然活在世上,是不是应当感激他的不杀之恩?
雪姨意识到话重了,安抚道:“王妃莫怕,此番是无心之举,殿下肯定不会责咎的,但出现在加冠礼的酸菜鱼,乃是有人蓄意为之,想要陷害殿下,给殿下扣下一个‘残暴杀伐’的污帽,损毁殿下的声誉。
事后,老奴劝过殿下,但殿下并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与评判。”
一碟鱼牵引出一桩宫廷血案,这些话其实不是沈春芜能够听的,曾经她问过盛轼关于梅妃娘娘的事,结果差点被他在马车上抹了脖子。
那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迄今为止她都历历在目,故此,她没再在他的面前提过他的母亲。
“王妃知晓一些,倒也无妨。”
雪姨宽声道,“这一碟酸菜鱼,后来查清楚了,是仲太后吩咐御膳房贮备的。”
沈春芜对仲太后的印象,还停留慈宁宫里那一个常伴青灯古佛的慈蔼形象。
她深晓,能坐到太后之位的女子,且还能统摄阉党,素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谁对她是真情实意,谁对她虚与委蛇,沈春芜心里非常清楚。
仲太后并不待见她,从未传召她入宫,显然是眼不见为干净。
雪姨顾念着沈春芜早晚会与宫中的人物打照面,有一些事与其瞒着,还不如让她清楚一些,教她学会站队与自保。
此际,雪姨低声道:“当年梅妃娘娘的死,与仲太后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