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什么东西？”

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嗓音。

车尚闭上眼，压抑着胸腔的憋闷，他颤抖着唇，“没有什么东西，你妈妈当初出门和你们两兄妹都没有关系，你哥哥是接受不了，都推在你身上了。”

他坚定的说道。

可是车荔没有被糊弄，“不会的，哥哥一向温柔，如果不是确定的事情，他不会这么肯定，妈妈当时出门，是不是就是为了帮我买——”

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泣不成声。

在她回到家的路上，就接到妈妈说要出去一趟的电话，又在家门口，再次接到来自妈妈的电话，空无一人的家，挡不住车荔的恐慌，她慌忙去到医院，第一眼看见的是从大门里冲进来的医生，担架上那张熟悉的脸，和一地的血红。

急救，无数医生进进出出，车荔眼前一片血红，父亲忙着所谓的跨国方案，能让公司更上一层楼，等回到的时候，母亲已经咽气了。

见证的，只有她自己。

后来车荔再也睡不着，学也没办法上，车尚没办法，只能送她去疗养院，可是每次探望的时候，她的状态都会变得更严重，成宿成宿的做噩梦。

没办法，车尚再也没有去看过。

至于车杨，他结束和同学的聚餐，回到家时，就是噩耗。

一个家庭，分崩离析。

但是车荔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妈妈要出去，为什么在自己快到家前说要出去，明明自己就快到家了。

无数个夜晚，她都在想象，要是自己提前一天回家，那该有多好。

“爸，你告诉我……”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已经泣不成声，门口，车杨再次推开门，他还没走，“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车荔，是因为你突然说想要一套粉钻的项链，妈妈找了私人卖家，出门给你拿的。”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己爱护了十几年的妹妹，意识深处知道自己应该爱护她，但是——他呢？

车荔出事，爸爸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自己发高烧差点病死在家里，也只有佣人照顾，车杨最后受不了，搬去老宅，虽然吵闹惹人心烦。

但是也是一个家。

他眼眶已经红肿，咬着牙看向车荔，“我跟你讲，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话音落下，一声巨响，两人惊慌看去，是车尚，他晕倒了。

接下来的一幕有些熟悉，刺耳的鸣笛，一眼不发的哥哥，忙碌的医生，她坐在角落，抱着膝盖，一句话也没说。

片刻后，车杨也来到她身边，同样的姿势，两人没有说话，一直到医院。

医院的走廊很冷，车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冷，她坐在原地，大脑混沌，只有来来往往的医生有点动静，车杨和车荔各自坐在走廊的两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