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妍见她回来，问：“怎么这么久？”

邓妍喝得少，此刻算清醒。

“拉肚子了。”

时佳迟疑地问，“回去了？”

她点头，叫醒他们，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很久之后，时佳才发现她们这样的行为多么危险。

几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深夜在酒吧里买醉，昏的昏，睡的睡。

屋外相对屋内显得安静许多，时佳将文锦稳住，伸手去拦下车辆，车里有人，将她一掠而过。

两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头。

时佳只觉得这辆车有几分熟悉，她前几日才坐在里面。

司机说，“时小姐，钟先生嘱咐我送你们。”

时佳微醉的大脑瞬间清醒，众人看向她，片刻后邓妍拖着李欣第一个上了车，接着徐沐，她一言不发地进了后面的车辆。

他们也跟着上车，不过是眼前这辆。

车开到一半，一直昏睡的郝文锦突然哼哧几声吐起来，污秽混杂着酒精散到车里的每个角落，司机仍旧安静地开车。

时佳不知一切为何都如此戏剧性，卡着最后几分钟进宿舍时，阿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们。

徐沐回来后默默地洗漱刷牙，换睡衣上床，大家都默契地不发一言，气氛僵冷。

隔天下午，时佳照例去给于蒙上课，于蒙正对着电脑的毕业视频发呆，丝毫没有意识到时佳的靠近，直到时佳站到桌前，他才有所察觉，惊悚地看了一眼她，猛地关掉了电脑，“你现在走路都没有声音吗？”

时佳拿出辅导资料，不以为然地说：“我敲门了。”

近半个月的辅导后，于蒙的英语成绩有所提高，对语法也不再那么模糊，感觉到的时候阅读能够做全对。

于蒙对自己的努力沾沾自喜，时佳揶揄他说：“希望你中考的时候也能保持这个感觉。”

“如果我失败了，你会不会觉得受挫？”

“不会。

大不了以后换一种方法。”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客厅里没有钟子骞的身影，书房的门紧闭着，不知他在不在。

她在门口问于蒙：“于蒙，你哥哥今天来了吗？”

于惠夫妇外出办公，临走前嘱托钟子骞常来帮忙照顾于蒙，所以他最近时常过来，有时在客厅里看电视，有时在书房办公。

于蒙纳闷，“没有，可能晚点，你找他有事啊？”

“没事。”

自那天过后，徐沐有意无意地避开她，时佳也话少，她们就这么僵着。

其他人也感知到了她们之间的奇妙氛围，在与另一个说话时就尽量不与另一个交谈，时佳自然成了后者。

去阳台收鞋时，发现前天晒在护栏上的鞋掉到了一楼背面，四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掉下去。

时佳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和同桌闹矛盾，可具体是什么矛盾她早已忘记，只记得那会儿她是不是就弄出巨大的声响出来，将一旁的时佳吓到。

那一只鞋被污物浸没，只剩白色的鞋底浮在表面，那是她新买的鞋，只穿过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