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您是不是有点困？”

“还好，怎么了？”

盛冠英靠在椅背上，阖着眼。

“哦，我是想您如果困的话，就在车里休息会儿，我想开着车，回去找周晴一趟，问她点事儿。”

“什么事儿？”

听到周晴的名字，盛冠英眼睛立马睁开了。

“是我的一点私事。”

张磊知道他一这么说boss就不会再问。

果然盛冠英没再问，却说：“她可能不想见我，你要是想问的话最好打电话。”

张磊心里一喜，可以打开话题了，忙道：“周晴小姐怎么会不想见您呢？我看到她刚才见您的时候很开心的，一脸高兴的。”

“没有吧，我怎么没看到呢～”

“当时您正在跟段女士说话，可能没看到。”

盛冠英凝着眉回忆当时的场景：“真的吗？可是我看大她的时候，她正像没看到我一样往前走呢。”

说到重点了，张磊压住心里的兴奋，语调依然平静：“那时周晴小姐看到您和段女士在说话之后的样子，没看到段女士前，她是真的很高兴的，我视力很好，看得非常清楚。”

盛冠英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而后唇角慢慢勾起：“那她这是……？你记得回去的路吧，我们回去一趟。”

……

闪电把黑云密布的天空撕裂了一道破碎的口子，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响雷。

这次不用鼓风机，周晴的衣带就能在狂风中翻飞，她竖着高髻，额间的碎发让她凌厉的面庞显得稍微柔和了一些，多种情绪在她的眼里交织：决绝、留恋、不舍、决心……

雨点砸了下来，能闻到一点土腥味了。

又是一个惊雷。

“听说你已经打败了穆掌司，那我就没资格再跟你过招了。”

周晴对面的男子表情是痛苦的，“师妹，从小你在武学上的天赋就高，你是我们中间最小的，却总学得最快，悟得最深，十年过去了，我们一起在东叶门长大，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日子，你……你真的要离开这儿吗？”

雨滴更大更密了。

周晴叹口气，雨水在她的脸上滑过：“师兄，你知道的，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来拜师学艺的，我却是来报仇的，我走了，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我们都知道报仇并非你自己所愿，那么多次机会，你也没有伤害过我们，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可是师妹，他，他就那么让你喜欢？”

“没错！”

周晴提高声音，“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活在阴暗里，遇到他我才知道什么是阳光，为了我，他已经和家人决裂，我也绝不负他！”

“可是你知道的，我……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你一直知道的！”

男子声嘶力竭，像是拼命想要抓紧稻草的溺水人。

“不知道能怎样，知道又能怎样，师兄，这么多年你一直照拂我、看护我、暗中帮我，我都知道。”

万千雨丝形成的雨幕将两人隔开，像是一道冲不破的密网一样。

雨幕中，周晴衣服湿透了，她缓缓抬手，对着师兄弯腰一揖，良久才起身，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帘将她的身影衬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