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愣了愣，眼睛很亮，伸手接过快要逸散的玫瑰，没忍住靠近她几步，后者笑了声，伸手牵住他。

海巫鸣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想上前却终究没动，静静地看了会，他转身离开。

林北清听见动静侧头看了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晃了晃和黎川相握的手。

黎川抿唇，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也出去吧。”

“嗯。”

林北清应了一声。

不长的走廊里，灯光明亮，公平地洒在三人身上，雨露均沾。

海巫鸣走在最前面，听着身后的动静，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他有些紧张。

他已经许久未见自己的女儿了。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海巫鸣和妻子喜欢自由，林北清对他们来说是个意外。

她出生以后，两人也着实松了口气，因为家里的老人不会再催促。

他们将孩子交给家里人照看，收拾东西奔赴自己心中的自由，开头几年会抽时间会来，后来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直到妻子因病逝世，临走前说起许久未见的女儿，海巫鸣才升起回来的心思。

其实旅途中他和妻子也想过要回去，只是后来孩子长大了，他们又愧对于她，害怕她心中有怨，不敢回去。

这么一拖，就拖到现在。

虽然家里人也会跟他们说林北清，但这次眼所见，海巫鸣才深刻地认识到这个孩子的优秀。

她已经长成，不再是需要父母的年纪，也强大到不需要这些了。

她清清冷冷地喊他父亲，没有海巫鸣想象中的难过与怨气，也没有喜悦和开心，平淡到像是在喊常见的菜名。

海巫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说什么。

这场见面安静得像是毫无波澜的水面。

海巫鸣在家里住了两天，林北清早出晚归地忙活督察局的事，他压根见不到她，更别说沟通感情。

他再次离开了。

回来就是得知林北清的死讯的时候。

临走前，他总觉得还有时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父女俩的感情不说越来越好，总归没有那么冷淡。

直到那会他才明白，意外降临时所谓的计划就像是一团乱码，你没时间理清楚，只能接受。

他被迫接受了林北清的死亡。

三百年前他没有和林北清成功缓和关系，如今好像也没有机会了。

他眼睫微颤，握拳的手抖了抖，快步离去。

几百年过去，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林北清抬眸看了眼他略带沧桑的背影，很快挪开视线，“阿川，九月和宋宋呢？”

“他们回督察局了。”

黎川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