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凭正走过去，和道正相距几步距离，看着他说，“昨晚我没杀你，今天你也该履行诺言。”

昨晚，周凭正本是要杀了道正的，奈何太过贪心，道海只能给他一半钱财；而道正不仅能给他钱，还能给他华严经。

一番斟酌下，周凭正手下留情放过了道正。

道正摸出当初被烧坏的赝品，递到周凭正手中。

但周凭正并没有发现，满怀欣喜捧着华严经‘真迹’，嘴角上扬说，“净空，你在世的时候不肯把它给我，现在我依旧拿到了。”

周凭正一心扑在华严经上，根本无心顾及旁边的道正。

只见道正拿出武器，目标明确朝周凭正打去。

铁器挥动的声音萦绕耳际，周凭正的脖子被决云锏缠绕，稍一动弹，只会越勒越紧。

周凭正的手一松，华严经准确无误落在泥坑中，染上层层泥浆。

周凭正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道正，你疯了！”

道正平静地说：“是啊，我疯了，我从二十年前就疯了。”

“华严经是假的，而我，是真真正正幸存的党坁族人。”

最后，周凭正还是落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终究是贪念将人越推越深，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周凭正断气后，道正无力地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

但他却觉得坐在雨里能让他清醒点，再清醒一点。

道正闭上眼，脸上堆砌着笑，仿佛想起了曾经的美好记忆。

他淡然地说，“母亲，父亲，族人们，我为你们报仇了。”

“飞飞已经下山，将来我会带她隐居起来，平淡过完此生。”

水流声逐渐从山泉处传来，连同着咿咿呀呀、听不清楚的模糊声音。

道正突然神经紧绷，那模糊不清的声音越听越熟悉，因为是……钱飞的声音！

决云锏被他随意扔在一旁，然后起身循声而去。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在空中连成一条又一条长线，接连不断落向地面，溅起层层水花。

整片树丛都笼罩在雨雾中，朦朦胧胧。

道正步履矫健穿梭在树林中，雨水浸泡发软的小路被踩出一连串脚印，一直延伸到尽头。

一阵狂风袭来，卷起树上摇摇欲坠的枯叶，连同道正的下衣衣摆。

道正一刻不停歇往里走，雨声掩盖了钱飞的声音，他只能凭感觉寻找。

钱飞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也是他仅有的那点软肋。

“钱飞”

“钱飞”

……

阵阵呼喊声回荡在树丛中。

回声逐渐淡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来，滴到钱飞的后颈。

突如其来的冰凉让钱飞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