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怪我管教不严？”

青莲圣女怒气上涌，仿佛被人戳中了软肋。

纪娴山原本打算走了，转身回来：“当然。

彦仲仙君杀人的六十多年间，你有无数次机会避免今日的结局。

如果你早点教育他，如果你在发现真相后就让他伏法，承担其自己的罪责，而不是助纣为虐，帮他隐瞒真相、销毁证据，也不帮他物色受害者，或许不会放大他心中的恶，也不至于让他落到如此田地，更加不会导致那么多的人无辜枉死！

你的儿子是心头肉，别人的女儿就不是么？！”

青莲圣女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害觉得特别委屈：“你们懂什么？你又不是我，当然说得这么轻松。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彦仲心性从小就残暴？可是我作为母亲能有什么办法？我教也教过，打也打过，都没有用。

你让我一个母亲举报他，说得轻飘飘，你若是我，你能做得比我更好么？”

纪娴山沉默了一会。

“哑口无言了吧。”

青莲圣女抹掉脸上的泪，苦笑一声。

“作为母亲于心不忍，想要为孩子遮掩罪恶，助纣为虐，这确实是人的本性；相比之下，举报孩子的恶行，虽然正确，却很难，非常艰难。

所以你选择了一条更容易的路。”

纪娴山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可是，人如果一直顺从本性过日子，与兽何异？就是因为做正确的事情很难，才要修炼智慧去做正确的难事。

更何况，圣女……你是仙帝赐下的圣女啊。”

怎会糊涂至此呢？

纪娴山此刻的想法与无极真仙一样。

怎会如此糊涂啊？

或许，母子之情就是青莲圣女需要修炼的功课。

现在看来，她失败得很彻底。

青莲圣女为自己争辩道：“就因为我是圣女，才不能让儿子的事被人发现，不然……我过去受苦获得的一切……就这么放手吗？你能做到吗？”

纪娴山望着她，沉默许久。

她曾听无极真仙说过，青莲圣女之所以获得此封号，那是在人间累世积福帮人，自己受了许多苦，才得以大成的。

可以说，圣女两个字，看着光辉熠熠，里面实则都是她的血汗和泪水。

·

纪娴山从天牢出来时，心情沉重。

天气开始变得冷冽，她吹着冷风，脑子越发变得清晰。

此案终于了结，但是她有太多需要学习的功课的。

华智从远处过来，手上拿着披风，责怪她不注意身体。

给她披上披风后，他伸手摸她的额头。

嗯，还好，没有发热了。

华智告诉她：“当年那个假传仙帝旨意的小仙官，已经查到他的取向，核对记录后，可以证明他说谎了。

再则，他从青莲圣女那里获利的证据拿到，上呈给了无极真仙一并审理。

你不用担心，好好歇着。”

纪娴山歪头，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