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下，赵明月神色凝重地摊开手，这是一块碎银。

不，不是普通的碎银，上面摸着凹凸不平，赵明月翻过来一看，竟然有些模糊的花纹和字样。

燕殊站在一旁观察碎银上的纹样，他眼眸一深，意外道:“这可是官银。”

这碎银不规则，是从原来的官银匆匆用钳子铰下的。

在官银支出给各地或个人以后，获得官银的人，必须将官银再熔一次，炼出新的银锭或者银块。

不然，官银是万万不可流通。

而杜娘这样的平民怎么可能接触到官银呢？观杜娘将这碎银留到现在，这肯定是重要的证据。

“阿殊，”

赵明月将碎银包在手帕中妥善保管好，“我记得，潭县周围是有一处匪窝的？”

燕殊心领神会道:“我这几日便去查查潭县的库银，之前要运来的赈灾银是否有被盗现象，这匪窝是否有抢劫官银的嫌疑。”

趁着夜色，他们翻墙回了群芳楼中，在外等候已久的侍从松了一口气，为他们带路回到了群芳楼中。

赵明月他们回到群芳楼时顿时感觉暖和了许多，燕殊披回了鹤氅，吩咐侍从叫了一壶热茶，在外的寒气尽数被驱散。

群芳楼中夜夜笙歌，即便是这个时辰了楼内依然热闹，让人分不清时光的流逝。

赵明月这时想起家中的星儿来，她急切地对燕殊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燕殊心中莫明有些发闷，他讨厌姐姐口中的这个家是将他划分在外的。

但他又凭什么讨厌呢？

燕殊给自己倒了茶水，他执着淡青色的杯盏，抿了一口才淡然地道:“……明月这么急吗？难道家里有人在等明月？”

这最后一句话完全是燕殊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问出的，他并不指望赵明月会回答。

赵明月神色略带讶异，她没想到燕殊歪打正着地猜对了。

女子唇角弯了弯，眼神柔和道:“这倒是没说错，家里有人在等我，叫星儿，前几日带回家的。”

“男的女的？”

燕殊坐直了身，他靠近赵明月，眼神执拗得不听到答案不罢休一般死死地缠着她。

他的话语不同往日一样想说什么都要转个百八十弯，而是十分直白，语气带着点粗暴。

“自然是个女孩。”

燕殊眼眸微眯，心里放松了一些，少年眸中含着几分回暖的春意，面上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都不达眼底。

燕殊笑吟吟道:“我知是姐姐善心，只是姐姐总是对每个人都挺好，不知道他人心底的想法。

姐姐初来乍到潭县并不熟悉这里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若是缺人照顾，我可以派府里的丫鬟去。”

我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