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直的印象里，耿爸爸一直都是温和的样子，就算和妈妈生气吵架的时候都是不温不火的，也许是人压抑久了，亦或者是受到打击太大精神有点不太对了，耿爸爸这两个月状态很不好，不但莫名地发脾气，还非常神经质，耿直一开始不太忤逆他，只是顺着或者安慰，发现根本不行，甚至会惹得他爸爸更生气而大发雷霆，时常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

耿直任由父亲在身后大声斥责，默默地插上充电器，他对父亲说：“我不想出国。”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脸上，耿直已经十八了，个子比他父亲还高，这个巴掌他接了，耳朵嗡嗡得直响，脸颊也疼得厉害，但那是他父亲，没办法。

“出国有什么不好的！

现在多少人想出国，我好不容易找了人花了钱才给你办好的，你现在说不去！

！

你对得起我吗！”

耿直揉了揉脸，说：“我之前也说不去，是你非要出国，”

他拉开椅子坐下，“爸，你面对现实好不好，不要因为我妈去了国外就一定我们也要去，出了国也不是一定就会好，在国内一样挺好的。”

“你懂什么！”

耿爸爸嚷道，“你又没出去过，你爸爸我出去多少次了！

一定要出去，你成绩那么好在国外一样能学得好，然后上个名校，让你妈看看你多出息，让她后悔！”

“爸！

那要是我妈不后悔呢！”

耿直不耐烦了。

“那就是她瞎！”

耿爸爸神经质地说道，“她就是个瞎子，我对她多好，她居然这么不要脸！

跟谁不行非要跟那个人！

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人不对付！

你妈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我难看！

她这种女人以后不会有好下场！”

他指着耿直命令道，“我警告你，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你就要听我的！

我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感谢爸爸的，儿子，爸爸把所有钱都花你身上了，你一定要争气。”

“爸……”

耿直看着苍老了很多的父亲，耿爸爸眼神里透着些许兴奋和执拗，他很想带父亲去精神科看看心理医生，可他爸爸抡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跟疯了一样。

“闭嘴！

！”

耿直不吱声了，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好机会，他爸现在就跟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但是心里除了无能为力以外，也为父亲担心，更为父亲心疼，毕竟是他亲爹，从小到大没亏过他，好吃的好穿的出国了给他买文具或者稀奇的玩意儿，有好的巴不得都给他，他妈已经跑了，现在他也只有父亲了。

世事无常，没想到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说变就变了？实在想不明白。

当然，如果可以再谈谈的话，他还想争取一下。

耿直在洗澡，耿爸爸坐在外面盯着卫生间的门看，他知道耿直去b市了，说是去请假的，可是刚才回来他又说不想出国，出国是必须的，只有出国才能变得不一样，才能被人高看，自己是没指望了，都指着耿直了，儿子成功了，那些笑话自己的人都能闭上嘴了。

起身走到耿直的屋里，看着耿直的手机，他想看看耿直到底为什么突然又反悔了……

耿直洗完澡出来，看着自己的爹脸色很难看地坐在那里：“爸。”

他试探地叫了声，可父亲看着自己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

耿直正拿着毛巾擦头发，听他爸这么一问，他停住了：“你想知道？”

“我是你父亲，当然有理由知道。”

“知道了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