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更可怕，姬愿取下手机。

毕竟很多事情只要说个爱字，被逼到无处可去的人就会认为那是依靠。

他都没有什麽依靠了，又何必指责他落入陷阱？

里面的闷哼声、男人们拳打脚踢的动静慢慢停止，姬愿也停下了思考。

他们走出厕所了，姬愿装作只是路过，要离开前，主角攻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阳光开朗、风度翩翩、斯文楚楚，三个人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将烟灰缸砸到主角受身上的摸样。

“看了那麽久，你也想做他们一样的事情吗？”

清越的男声传到他耳边，他抽了张纸擦擦手，狐貍眼上挑看着沈兰殊，发现了点不同。

“我呀？我想……”

他看起来并不需要人可怜。

毕竟是到大结局也没有完全沦陷的坚韧主角。

他要的可能不是系统提供的救赎路线，高高在上的施舍，而是需要一个并肩的同伴。

“你或许需要我的帮忙？沈兰殊？如果你想的话，记得打我的电话。”

姬愿早就準备好的名片塞进了站起来的人的裤子中，他笑得很天真，说出来的话却完完全全的恶毒。

“我不算什麽好人，帮你有目的性，目的嘛。”

姬愿直截了当地说明自己的帮助是有代价的，沈兰殊捏紧了手中的硬卡片，上面的墨水有些香，让他头脑发昏，误以为这个人是好的。

“希望姬家能取代他们几家，太嚣张了，真是让人讨厌。

然后呢，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而且你会很好用，所以诚恳地请求你，加入我。”

他感到有些困，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指指自己，说完未尽的话：“如果刚才我进来了，你可能会少挨一顿打，但是代价就是失去唯一一个现在对你会伸出援手的同盟，你恨我吗？因为我刚才在门外看完全程？”

不、沈兰殊茫然地摇摇头。

如果他真的进来了，那或许沈兰殊才会更愧疚，愧疚把别人的人生也破坏掉。

竟然真的不是加入欺负他的行列，这一点就足够沈兰殊觉得他人很好了。

“那就好，你快点想，我先回家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他点点头，留着中长发的美人离开了厕所，沈兰殊看着他的背影，捏着自己被弄湿的校服一角，不知所措。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心髒重新跳动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贵族学校招优等生还会每年给价值不菲的资助费用，让沈兰殊能够偿还父母欠下的巨额债务，他是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的。

他恍然意识到，或许这是唯一一个能够改变他之后人生轨迹的机会。

姬愿，姬愿，姬愿。

他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看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等走回家中，才鼓起勇气，用碎了屏的老手机打过去，“愿意信我了？大学霸？”

姬愿并不怀疑他会接到对方的电话，毕竟原着中的沈兰殊就不是什麽蠢人，他一面看着需要关注的数据，一面勾起红豔的唇，就像情人间暧昧的缠绵。

“我能为你做什麽？”

哦呦，真是积极，生怕他跑掉不管他了。

“嗯，让我想想……可能有点多，有点累，你能坚持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