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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年老一年,直到须发皆白,背皆佝偻,云破月还是会常常回想那段岁月。
四
寻一人做知己,原以为是一生,一念来回,终不如岁月无情。
云破月想,君伯人是特别的,对他而言,在情感亦或者是□□上。
而宁一一亦是特别的,因为她曾救了他,且她是他的妻子,他更有丈夫的职责对她特别。
在朝堂泥泞中挣扎的那些年,云破月同君伯人随着地位的逐渐变化,政治方向亦起了变化。
那个人终究是要走世家子弟的道路,更何况他本就优秀,而云破月这般的人奴,如何追得上他?
许是因为原本同他的关系成了难以言语的障碍,便起了快刀斩乱麻的心。
于是,云破月娶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宁一一。
由此,冰裂了当年他们本就堪危的关系——不过当年的面上,两人到底还是如往常一般,客气守礼。
若非凤阳之战,怕亦不会演变到后来的地步。
当时光抛却了少年人的幼稚之后,总开着教人措不及防的玩笑。
云破月想,若是自己当年能再冷静些,或许,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只有孤坟,一人话凄凉。
从未想过能富贵不可言,云破月所求的,不过是一方安定,免受奴役。
所以当官宦权贵世家的公子君伯人,要与自己交心知己、患难与共,对云破月而言,是那不堪的命运中,措不及防的意外。
云破月的父亲,是舞阴公主府中的一个马奴,亦有自己的家室,他和通州一个县令的奶娘私通,生下了云破月,奶娘死了丈夫,后来改嫁到了花家做姬妾。
在八岁以前,云破月生活在父亲的那边。
在八岁以前,为了不让自己在后母和兄弟的殴打下死掉,云破月常常整日整日地在外面放牧,甚至许多时候,两三夜不回去——没有人会问他夜晚在哪里过夜,就算他那懦弱胆小的亲生父亲也一样。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大约在云破月八岁快到九岁的时候,那日的天气如同二十余年后的那个冬天一般,冷至骨头。
云破月后母的儿子打碎了一个据说昌平公主赐的盛器,因为害怕母亲责备,于是将罪责推到了那日恰好放牧回来的云破月身上……云破月没有解释,也根本不需要解释——因为没有人会听。
云破月已经不记得那种被鞭打的疼痛感了,因为他的全身都好像是废掉了,没有定形的骨骼一直在被打,毒打没有结束他就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奇迹的是,浑身是血的他被丢在天寒地冻的大雪中整整两个时辰,他却都没有就此断了气。
还是云破月那懦弱的父亲将他又捡了回来,送去了生母那边。
云破月在床上养了将将半年,他方才能下床自己走路。
花家是个中下门第的家族,祖辈靠着经商发家,近两代才出了几个县令之类的官员。